秦定的掌心被按压着紧紧贴住了成风的胸口，隔着厚实的冬装，他的掌心似乎触到了成风鼓动的心跳。如果说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喝酒上脸、喝一口人很清醒脸却红了，还有一种喝酒不上脸、喝得一塌糊涂思维打结脸却还是没事人的模样，那么一定相对的，世界上还有另外两种人，一种心里并不在乎脸上却十分动容，还有一种脸上风轻云淡，心脏音却在无人听到的维度里悄然爆裂。
秦定感受到这份心跳，抬头迎上了成风的目光。
有时候他以为成风比同龄人成熟，可其实他还是个半大男孩。有时候他以为成风还在摸索着怎么成为一个成年人，可他其实每一分每一秒都比前一分钟少了些稚气。
现在这份会让听到的人跟着一起害臊起来的心跳声，是真的。成风的心意是真的。
趁着夜色的掩护，秦定轻声答：“我听到了。”
成风捉着秦定手掌的手收紧了一些：“你输了，所以你今晚要答应我一个要求，不能出尔反尔。”
“嗯。”秦定扔出一个单音，并未退怯。
“标记我。”成风说。
秦定还在理解标记这个词在现在的语境下代表什么，成风已经向下扯开了领口，露出了颈项。他指了指喉结左侧：“这里。我只要这十秒，忘记你是我的老师，忘记我是你的学生。”
这个位置偏高，如果不用围巾遮住一定会露出来。秦定在这个时刻还有心思犹豫。
停顿在最高点的座舱重新动了起来，一点点降低着高度。
成风搂过秦定的腰，把人锁死在怀里，低声催促他：“你说的，愿赌服输。”
秦定是个成年男人了，要说身高，虽然他比不上快接近一百九十公分、头顶几乎能碰到座舱顶部的成风，但力气上并不会和成风相差太多。可每一次成风逼近他、锁死他的时候，他却都无法顺利挣脱，这就不得不让他自己在心里承认，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也不知是不是浮在十几米的半空中给了秦定一种肆无忌惮的勇气，他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声，然后顺从了内心。唇靠近成风的颈项，并在下一秒零距离相触。
怎么给人种草莓这件事，秦定活到二十五，自然是懂的。
不妥、不该、不应发生的情况，秦定却放任它发生了。
成风从没允许过任何人在他身上留下印记，但他却想要秦定的痕迹，哪怕这个痕迹只能存在三五天。脖子上的皮肤很薄，只是被轻轻吮吸两次就会留下红痕。他有点吃痛，手指抚摸过秦定的脸颊，顺着向上，摸过秦定的耳朵，伸进了秦定的发丝之间。
秦定移开嘴唇，定睛看了看自己的作品。
而成风却没有在这十秒后真的放过他，他低头去亲秦定的耳垂，唇峰触碰到秦定的耳廓时，秦定哼了一声。
耳朵向来是他的敏感带。
成风细细密密的吻密布在秦定的耳廓与耳垂之间，他感受到怀里的人半推半就的，而这些小动作在他眼里都不过是欲迎还羞。
“十秒到了。”秦定忍不住两只手去掰成风的脑袋，把这只凑在他耳边折腾个没完的脑袋拉开了一些。
成风笑了笑，狭长的眼睛在夜色下似乎闪着诱惑的光点。
这不是个好机会么。
秦定能用来挡住他的手这会儿都放在他脸上，那他就来不及防备了。
成风趁着秦定还没回过神，俯身吻在他唇上。
在秦定错愕地准备推他的时候，成风却先一步离开了，不像刚才亲吻秦定的耳朵似的那么黏黏糊糊、没完没了，他落在秦定唇上的吻蜻蜓点水。恍然一瞬，秦定甚至有那么一刻分不出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
“我要你今天晚上想着我到达高潮。”成风凑近秦定耳边，轻轻说道。
于是秦定知道刚才那个吻真的发生了。而他也是在这一刻开始悔不当初。成风心跳如雷不假，可他紧张并不能表示他的侵略性便会下降。恰恰相反，成风必然是一逮到机会就会打下下一个山头的猎手。
秦定看着成风脖子上属于他的吻痕，跟着紧张了起来。这种骚话为什么能被他说得这么顺口，更可怕的是这个人说起骚话来不让人觉得猥琐，反而有蓬勃的荷尔蒙核爆级地炸得一塌糊涂，差点把秦定的心给搅乱了。
秦定喉结动了一下，是他在不自觉地咽口水。
成风在摩天轮马上就转回地上时，放开秦定，先一步走出去了。他一向见好就收。
秦定跟着在后头走出座舱，看着成风的背影好一会儿，没缓过神来。
那天晚上秦定确实无法控制自己。成风就像是种新型病毒，无药可医、无法可解，他的那句话像复制率最高的蠕虫病毒一样侵入到秦定大脑的沟壑中。秦定作为一个有操守的成年人从来不对自己的学生产生任何旖旎的性幻想，直到那天晚上。
秦定知道自己输了，输的远远不只是石头剪刀布。
明明是他在成风身上留下了红色标记，可到头来到底是谁将谁马克成了狩猎目标，他却分不清了。
隔天成风早自习的时候一进班里就掀起了轩然大波。周菁和方雯的事情刚过没两周，成风的家庭复杂性和花边新闻还处在讨论高频期、热度尚未减退，他这个时候大咧咧地带着脖子上的吻痕走进教室里，连平时捧哏逗哏忙个不停地陈祺和潘元义都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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