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动作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秦逸一急忙回神，鞋都没来得及穿也跟着跑了出去。
屋外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哗啦哗啦的水声响在不远处，像是有什么人在水里艰难的行走一样。
是谁半夜里在水塘里晃荡？
浅浅的水塘只能没过人的小腿，底下淤泥很深，横着几从枯草枝，又是死水，不见活物，可以排除有人下水摸鱼的可能性。
秦逸一有些懵，启祀忽然就窜没影了，丢他一个人在这里进退两难。回屋子更省事，但他说“跟上”，还是跟上去看看吧。
夜里就算有阴阳眼也派不上用场，秦逸一只能循着水声谨慎从屋子后面摸过去，猫着身子，跟做贼一样。
脚底黏糊糊的沾了些湿土，是雨后的土腥味，比白天要浓重许多，他没穿鞋子，水面已经浸过脚背，坑洼的地方还不少，更像是有三五人在同一时间涉水而过。
天还没黑的时候秦逸一和启祀来过屋后的水塘边，白天地面被太阳晒得龟裂，根本没有这么多泥泞的坑洼，期间短短几个小时里也没有下过雨，哪来这么多的水？
夜里的山村黑的很彻底，没有一丝星火可以照明，黑云隐了月光，只留下满天的繁星似乎触手可及，形成一幅奇幻而浩大的瑰丽图景。
秦逸一捏紧裤兜里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手电筒。虽说有了光亮就能看清楚路，但保不齐还能看到更刺激的，他就怕打草惊蛇。
算了，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好处，先过去了再说，如果还遇不上启祀，他就打道回府。
秦逸一正摸黑着用脚尖探路，冷不丁的，手臂上忽然一紧，是一只惨白的爪子，用力抓住了手腕，使劲往后面拖拽。
“！”秦逸一顿时就不好了，捂着嘴猛甩手，生怕自己忍不住叫出声暴露了行踪。
闷着声甩了几下没甩掉，倒是听见启祀在一旁特无奈道：“别动，是我啦。”
秦逸一一听这声音，差点没忍住骂他，你知道这凭空伸出来的爪子有多吓人么！更别说还是在这种地方！
他刚才做梦，梦里新娘青黑色的爪子就紧紧拽着他不放，导致他现在还有心理阴影。
“你刚跑哪去了？”秦逸一忍着怒气问。
启祀将手收回去，眼睛盯着前方，压低声音说：“我一直都在这里，就看你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旁边转来转去。”
是谁让我跟上又不等我的？秦逸一内心吐槽，见启祀蹲在草丛里，干脆也过去一起蹲着，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玩意儿。
“你看到了，是什么东西？”草丛的正前面就是水声响起来的地方，秦逸一视力不行，什么也看不见。
“应该算是公老太的儿子吧，我刚追出门，就看见他往水塘方向去了。”启祀回道。
“什么叫‘应该算是’？”秦逸一略感迷惑。
启祀摇了摇头，将手电筒打开，对着前面的水塘晃了晃，问，“能看见吗？”
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水塘很近，按理说秦逸一应该能看见点什么，但事实上他啥也没看见，除了那些乱摆的野草尖。
摇了摇头，秦逸一更加迷惑了，“没有，鬼影子都没一个，”他的第六感很明显能感觉到水塘里有不少东西，放眼望去却平静的很。
“人有三魂七魄，屋子里出来的只是一魄，而且也快消散了，”启祀简单解释。
“还真有三魂七魄的说法？”他在书上看过这种说法，一直不以为然。
“不然你以为你能看到的是什么？”启祀白了他一眼。
“不、不都是鬼么，还分品种？”
“……”
启祀一副被打败的样子。
脚有些发麻，平日里蹲坑也不蹲这么长时间的，秦逸一调整了一下姿势，心想这跟踪鬼可比跟踪人来的刺激啊。
按照启祀的说法，公老太儿子的魄本该在他死的时候就散了的，可现在非但没散，还每天晚上去同一个地方点卯，这就很奇怪了。
“你怎么看？”秦逸一朝前面努努嘴，问。
他现在和启祀熟络了不少，主动交流想法不仅可增进战感情相互了解，遇到突**况也能配合默契，最重要的是他想心里有个底，万一和启祀走散了也能想想办法自保。
启祀没卖关子，直接道：“无论是在佛教、基督教、还是伊斯兰教中，自杀都是很重的罪孽，死后是要受惩罚的，所以自杀而死的人每夜都要回到死亡的地方不断重复自己死亡的过程。”
“公老太儿子是自杀的？”难怪那么浅的水都能把他淹死。
启祀没回答他，又往边上挪了几步，“先看看他为什么要自杀。”
这个时候，那哗啦啦的水声忽然小了很多，他们距离水塘倒是越来越近。
和白天完全不同，十米见方的水塘上笼罩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比芦苇还要高些，光凭微弱的手电光亮甚至照不到对面。
秦逸一明显感觉到温度骤降，不自觉开始打冷战，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有冷意顺着后脊背往上爬，密密麻麻的。
“哗啦——”水塘对面忽然响起巨大的落水声，紧接着，相同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来，由远及近，环绕着岸边纷纷落水，像是约好的似的。
可光柱扫过，水面平静无波，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秦逸一感觉到了森森寒意，鸡皮疙瘩又冒了出来，若真如他猜想的那样，这些接连响起的“噗通”声是有人曾经在这里投水自杀的话，这地方阴气大盛也就不为怪了。
结伴自杀么？
这就是启祀到这里的目的？秦逸一看向旁边的启祀，感觉自己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启祀什么也不透露，他就愈发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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