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去哪里？”午时，烈日晒的人头昏脑涨，秦逸一额角生疼，咬着牙道。
启祀坐在草地上纳凉，浑身不见一点汗意，倒是十分惬意悠然，往前面扬了扬他那弧度完美的下颌，不紧不慢道：“我只知道大致方位，应该不远了。”
“应该……不远？自从下了车，这一个小时我还没见到过一个人。”
“你会见到的，”启祀用脚点了点地上牛车行过的浅痕，嘴里叼着草茎道：“这就是证明。”
“还有其他更有力的证明吗？导航，地图什么的。”谁知道那牛车印字是多久以前留下的，最近没有下雨，痕迹可以保留很久。
“没有导航，也没有地图，”启祀一身黑色风衣，淡定的看了看天色，“但路是对的。”
你是打哪儿来的自信？秦逸一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你也可以自己走回去？”
“得了吧，”秦逸一猛摇头，他可不想单独行动。
小路旁边是茂密的原始丛林，西南地方的山林连绵成片，而且多数是未开发的原始状态，搞不好里面还会有熊。更重要的是，这一路弯弯绕绕的，他已经完全忘记下山的路了。
“休息够了就走吧，最好天黑之前能走到，”启祀吐掉嘴里的草茎，抓起被秦逸一甩在地上的背包，继续往前走。
“……”只能咬牙跟上。
沿着车辙印往前，秦逸一拖动着酸胀的小腿又翻过了两个山头，总算是看到群山掩映中的古老村寨，零零碎碎一只有几户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启祀要找的目的地。
“我走不动了，”他彻底瘫了，再走下去会死人的，渴死、累死、饿死，随便哪一种都有可能。
启祀大发善心，“要休息的话，得先找到地方落脚。”
“行吧，我去找，”秦逸一看到了希望，也迈得动脚步了。
经过和本地人简单的比划交流，秦逸一才知道这里已经不属于D市境内，他们走过来的泥路是很久以前的老路，现在出村子都走另外一条新修的水泥路，只不过村里只有拖拉机，隔天跑一趟镇子，可以捎带人和物品，算是对外唯一的交通工具。
很不巧，今天的车上午就走了，现在只能等后天的拖拉机，嗯……是那种手摇起动，可以把人帽子都颠破的老式拖拉机。
启祀虽然神通广大，但一不会腾云驾雾，二不会御剑飞升，所以只能同秦逸一一起坐在田埂上看蚂蚁。
“村尾公老太答应腾出一间房让我们借宿两天，”秦逸一学他一样也拔根草叼在嘴里，草茎居然有些甜，应该是没毒的吧。
“村尾？”
“就是村子最里面，门口放着两个箩筐那家。”秦逸一抬手指了指方向，“老太太姓公，是个寡妇，本来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儿子，前年死了。”
“公？”
“是啊，公母的公，好像全村都这个姓，怎么有这么奇怪的姓氏。”秦逸一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少见多怪。
“‘公’这个姓的来源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如今大多都已经改姓了，你才去一会儿就把人家情况摸这么清楚？”启祀抬起头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
“这村子又不大，各家情况村里人都知道的很清楚，随便一打听就有好多人争着告诉你……”
“那几间房子很奇怪，”启祀只说了一句。
风水什么的秦逸一不懂，但刚才打听的时候还听到一些事情，正纠结要不要告诉启祀，他已经问道：“村里没人说起过她家很不太平吗？”
“呃……还真有，说是公老太的儿子是溺死在家后面的小水塘里。”
“淹死的？”启祀听的挺认真，这时候皱了皱眉“还有呢？”
“尸体泡了好几天才捞起来，但却一点都没变化，跟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简直是栩栩如生，现在埋在后山呢，山里人忌讳这种暴毙的，连墓碑都没立。后来又听说公老太儿子托梦回家，哭哭啼啼地说一个人在下面太孤单，老太太心疼儿子，就张罗着给儿子办了场阴亲，”秦逸一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后脊背一直发凉，“另外，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别卖关子。”
这人真不会聊天，秦逸一摊了摊手，“咱们今晚住的就是公老太儿子的婚房，我问过，整个村子只有这一间空房还能勉强住人，”其他的不是堆放杂物就是养牲口，村子人少，大多数都聚拢在一起，周边靠近山林的老房子破败多年，都被藤蔓植物占据了，荒凉的不行，跟聊斋里的古庙一样。
反正他是没勇气踏进去的。
启祀没说什么，算是同意了。
村里人起早干活，一日三餐也比城里人早上两三个小时，秦逸一闻着饭香，就拉上启祀去公老太家吃饭，一天三顿，管饱，当然这些都是要付钱的，启祀身上的钱，还不便宜。
菜是直接从屋后田地里拔的，纯天然无农药化肥，火堆上架口铁锅烧，水烧开了把菜一扔烫熟了就行。再用几颗藠头菜放上小米辣舂一舂，十分下饭。公老太说明天晚上杀鸡，村里的小鸡炖出来很香，都是自家喂养的。
启祀在一旁埋头吃饭，这时候突然问，“家里还有其他人？”
公老太扒了两口饭，眼睛有些浑浊，“咳咳，还有俺媳妇阿丽，她身体不好。”
启祀哦了一声，没有多问，秦逸一看他没有太大反应也就专心吃饭，一连倒进肚里三大碗。
饭后天还大亮着，太阳距离落山约莫还有两三个小时，秦逸一吃饱了就开始打呵欠，迷迷糊糊往屋里走，只想躺下睡个地老天荒，结果被启祀拎着去了屋后，说是天太热要去水塘边逛逛，消消白天的暑气。
下午四五点还有些闷热，秦逸一又累又困很不情愿在外面闲逛，爬了一上午的山路他现在四肢都快要散架了，再说待在公老太家还要更凉爽一些，她家周围不是竹子就是大树，遮阴避凉比哪里都强。
启祀把包背在身上，说了一句，“那间房不干净。”
秦逸一隐约有些猜着他的意思，还是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你是指老鼠蟑螂什么的？”乡下有个把老鼠蟑螂是正常事儿。
启祀看了他一眼，“你明白我的意思。”
秦逸一后背一寒，瞬间打消了回屋子睡觉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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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昨晚上的，走廊上狗叫的太厉害没敢码太晚，今天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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