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想起自己刚刚经历了怎样天人交战般的斗争。因为宴席上喝了酒，出来又受了冷风。但绿袖请了几次他却都是不进屋，和朱棣一样在这正月寒风中站了许久。
但终究还是断了那根理智的弦，仍是朝着王府的方向策马而去。
朱棣自然不知道这些，所以此刻看着身下之人眉梢眼角的淡淡风韵，只当是他情窦初开。却不知朱允炆早已额头滚烫。
细碎的呻吟伴着一次次的进入艰难溢出。朱允炆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在想要昏迷时却又清醒，整个人如坠云里雾里。一瞬间又仿佛攀到了无上极乐之境。
眼睛有些模糊了，他看不清，唯一能抓住的是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那双手宽大修长而有力，掌心似有常年握剑持弓留下来的薄茧，但此刻却能给他安定和依靠。
朱棣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次，但此夜的朱允炆实在令他难以放手。他仿佛献祭给神的羔羊，没有挣扎，只是在每次两人紧紧结合时把他抱的更紧。渐渐的，朱允炆的嘴角似还漫上微笑。朱棣亲他，那感觉更令朱棣欲罢不能。
屋子里还是很暖和的，等到朱棣停下来抱他去洗澡时，感觉怀里人老是不自主往下滑，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允儿！允儿”朱棣唤他，但没有回应。怀里的人只是梦魇般把手缠上他脖子，把他抱的更紧。
王府里的大夫是常年跟随朱棣行军打仗的，怎样的疑难怪病都见过。朱棣自认他比宫里的御医强得多。
大夫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见到躺在王爷卧室里的皇孙殿下时，只见人已烧糊涂了。
“殿下不胜酒力，又着了风寒，想是原本身子虚弱，用一剂降温驱寒的药就好了。”老大夫胸有成竹。虽然他也不知道好好的大年夜，尊贵的皇孙殿下为何会到这里来。但他知道，将军的事不能随便问，主帅的事情也一样。
可是常年长在宫里的朱允炆自然不是他们这些行伍之人般的体魄。朱棣仍是一夜未睡，一直守在床边。朱允炆额头上的热毛巾换了一轮又一轮。等到天亮时，朱棣也忍不住昏沉沉睡过去。
迷糊中有一只手在描摹自己的眉眼，一会又到鼻子嘴巴。那只手如婴儿般柔软细嫩。让朱棣在梦里也忍不住舒服得要叹出声。
“干什么”朱棣假装没醒，一把抓住了那只手。一面看着面前早就醒了却一直使坏的朱允炆在吃吃地笑。
他还是虚弱的苍白着一张小脸，此刻发丝披散，衬的面容更干净清冷。一双手却趁势紧紧包裹住朱棣抓他的手。
朱棣把那手拉到面前细细亲吻，一面问“允儿恨我吗？我不知道昨晚你”。正要再说下去。那手却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嘴。
“不恨”朱允炆仍然吃吃地笑，挪了挪蜷着的身子让自己和床沿边的朱棣挨得更近。
“明明着凉了为什么不说，那种事以后也可以做的。”朱棣仍然担心。若是昨晚自己再不小心放肆一点，只怕今早人未必能醒的过来。
“你不开心，我想让你开心点。不管怎样都行。”朱允炆却很认真的爬起来，紧紧抱住了朱棣 ，在他耳边发誓一般郑重说到。
但等到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怎样都行到底指的是什么。一时间刚刚褪下去的高烧又似卷土重来，脸羞得一直红到耳根。
朱棣又不是聋子，他自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一时觉得自己对不起这孩子，昨晚真的太过了，丝毫也没有为他考虑。
一时情动，又忍不住去亲吻近在咫尺的脖子和耳垂。待亲吻完了才发现昨晚的欢爱痕迹还没有消散。
因为朱允炆仍然虚弱，所以朱棣干脆把早饭拿到了床边喂他吃。两人一时又腻在一起。
但不管怎样，还是要回宫去的。果然，不到正午绿袖就过来了。等朱允炆进宫后才发现，昨晚一直强撑着赴宴的父亲病情又加重了。一时宫里御医反复出入东宫。
但太子的病情却没有好转。最后，朱元璋不得不想到别的方面，请来了高僧和喇嘛，干脆在皇宫里做起了法事。
尽管和朱棣两情相悦，但他们毕竟隔着人伦。朱允炆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只是在朱棣面前表现的开心而已，其实内心又怎能不受道德谴责而内疚。尤其是此次又恰逢自己父亲久病不起。在病榻前伺候久了，便不免胡思乱想。
果然，有一天晚上，还是把这事隐晦地和宫里从小带着他的奶娘说了。这奶娘原是宫里的嬷嬷，姓马。因为行事细心得皇上赏识，从朱允炆刚出生便一直伺候着皇太孙。朱允炆也觉得她比自己的母妃亲近的多。
但是毕竟是宫里的老人，就算小孩子懵懂无知说的再隐晦，她又怎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皇宫里秘辛本就很多。但这种血亲之间的背德之事，还是让这个老嬷嬷吓得心里颤了几颤。
若是事发，皇帝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自己。终于，在安抚完皇太孙殿下几句之后，老嬷嬷也觉得此次太子重病只怕是天谴。
所以就有了那一日，宫中一直破败的池塘边，姓马的嬷嬷心惊胆战过了几天后还是决定举身赴清池的时候，一旁的皇太孙殿下恰好看到，打算过去救她，却因为一点薄雪，加上连日服侍太子的劳累，重重跌在了池塘边的碎石子路上，之后昏迷不醒。而那嬷嬷不识水性，只是在还有浮冰的寒冷水面上挣扎了几下就慢慢沉入湖底。
漫天大雪纷纷扬扬而下，此处偏僻，一时还未有丫鬟太监经过。许成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自己都感到寒冷。他不由哀叹，原来这朱允炆还真是傻到主动献身。但这难道真是天谴吗？那嬷嬷的尸体还漂在水中，犹自未闭上的一双眼却似仍牢牢盯着仿佛飘在天上的自己。
“啊！”许成一个激灵，噩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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