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又是你爸给的？”林泽生跟在成风身后进了玄关。踩在地板上都不觉得冷，看来这房子除了集中供暖以外还特地装了地暖。任由成风拎着他为数不多的几样行李，林泽生自己无事一身轻，只是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布丁罐子装的多肉，也不等成风招呼他便自顾自往客厅里走。
成风把小型拉杆箱直接塞进了客卧去，声音隔着墙传过来：“反正他**乏术来不及住，不住也是浪费资源。”
“你出房租么，说得好听。”林泽生讪笑一声。
“你觉得他缺我这点儿房租么。”成风从房里折出来，好整以暇地往沙发主位上一坐，勾起嘴角笑道，“前阵子去米兰走时装周他老人家还差人在当地的花店给我定制了巨型花篮，我现在也算是成家的香饽饽了。懂么。”
林泽生不敢置信地扬了扬眉，没接话茬。
他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最终决定把他手里这颗多肉搁在电视机旁边、整个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摆好后还特意退后三步打量了几眼，这才舒了一口气，像是攻克了艰巨的任务似的。
成风在背后瞅着他捣鼓，出声喊他：“折腾好了么，过来。”
林泽生回头睨了成风一眼，对着成风摊开的掌心，他自觉地把中空的拳放了上去。
“看来是长进了，比以前更听话。”成风拉着他的爪子毫不掩饰地调侃他，“叫一声儿听听。”
“汪。”林泽生毫无感情地吠了一声。
成风低下头去蹙着眉把笑声憋回了肚子里，他手腕一用力把林泽生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坐下：“没见过这么面瘫的狗。”
林泽生嘴角冷淡地抽搐了一下：“爱听不听，就只有这么面瘫的叫法。”
“没事，面瘫的狗挺稀有的，我喜欢。”
成风半开玩笑地这么一说，林泽生反倒有些扭捏起来。当然扭捏不是因为成风说他面瘫，而是成风的话里用了“喜欢”。为了掩饰羞耻感，林泽生两只狗爪子环过了成风的脖颈，凑近他，伸出湿热的舌尖去勾他的耳垂和耳廓。这是小狗和主人之间亲热行为的衍生，不像曾经那样纯真里掺杂着无可名状的诱惑，现在却恰恰相反，在赤裸裸的引诱里依然能找回一些青葱少年的影子。
这些细微的变化让成风心下一动。他扳住林泽生的脸，衔住了小狗调皮的舌尖。
就在林泽生以为亲吻会自然过渡到下一阶段时，成风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了起来。成风在林泽生的唇角和鼻尖印下淡淡的亲吻，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他从身上赶了下去，一边从兜里摸手机一边指了指过道另一侧：“去挑个喜欢的房间。带露台的那个还不错。我接个电话。”
林泽生权当他要接工作电话，他对大模的工作奥秘并不怎么有兴趣，点点头把客厅留给了成风。
成风接通后拿着手机打开了客厅连接南侧阳台的落地窗，也不管外头秋风肆虐，他用单手拢了下被风吹乱的衣襟：“秦定，都办妥了么？”
扬声器里传来秦定温柔的声线，成风的眼梢都似乎跟着柔和了些。
“差不多了，离职和交接手续下周都能结束。国内的offer昨天终于谈下来了，那边也催着我快点入职。”秦定那头除了他的声音，背景音里还混着纸张翻动的声响，他可能是抽出空来给成风打的电话，“我这几天空下来就得看看机票。你想我么？”
本以为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工作的事，却冷不丁地冒出撒娇来。
距离成风上回假期里抽空去首尔又隔着将近两个月，所以何止想？用想这个字已经无法概括他的心理活动了。他悄然弯起嘴角，声线压得很是低沉：“下周你回来试试就知道了。”
秦定的声音在那头滞了一瞬，心里怒骂，死小鬼就不能正常说句想么？！
成风得了逞，立刻给一颗糖生怕秦定编排他：“都定下来了告诉我，我去接你。”
秦定应了，又匆匆说了些别的把电话挂了。
成风对着通话时长若有所思。本来他把林泽生重新领回家里栓上绳倒也不急着要在身体上和他产生关系，接完秦定的电话，更是连想法都没了。他向来不用常识、大众接受度、或者背德不背德之类的道德枷锁把自己束缚住，可事到如今，他觉得自己确实有必要考虑一下有秦定的同时养狗算不算劈腿。换了高三时候的他或许根本不会有这种纠结。可人长大了，无法自欺欺人假装自己没有任何成长，于是也无法全然延用少年时代的思考模式。
秦定下周就要回国了。瞒？瞒不住的。
他的小狗心思缜密又会察言观色，被他知道是早晚的事。
一阵凉风抚过成风的额头，寒意让他的头脑光速冷静了下来。忽然间他想起了林泽生第一次挣脱狗链时也提起过秦定。没错，小狗似乎是说过，要和他公平竞争。成风握着手机隐秘地牵动了一下唇角，公平竞争，倒也不是不可以。可如今起跑线已经拉开了距离，小狗若是发现自己追不上，或许……
或许事情会变得更有意思。
秦定，他是不会放手的。但林泽生，他也不能舍弃。
那么动动脑子吧。总有一个完美的解题方法，就像曾经数学卷面上的满分一样。对此成风毫不质疑，甚至信心满满。要说他人生里有什么擅长的事，可能也就是解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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