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景熠对此没有意见。看纪录片多好,长知识,哪天开窍了,搞不好会主动下厨。他默默地盼望着,盼望余承芮能成为一个擅长做菜的人,不用太强,到梁桁那水平就可以了。
梁桁听后嗤之以鼻。
“你以为做饭那么容易?大错特错!”
尽管如此,余承芮还真就自己摸索着能做些简单的东西了。炒鸡蛋、西红柿鸡蛋汤、鸡蛋饼、鸡蛋配各种菜……
童景熠不爱吃鸡蛋,但,他自己也说了,吃人嘴短。
“明天带什么出去?鸡蛋和啥。”他推着购物车,语气有商有量,顺手拿起一盒生肉看了眼,又丢回去。
“不知道,我问问梁桁哥哥?”余承芮熟门熟路地去摸童景熠的口袋,找手机,翻出号码便拨了出去。
对面梁桁像是还没有下班,匆匆忙忙地交代了几句就挂了。
童景熠嘚嘚瑟瑟地说:“人家很忙吧。”
余承芮放回手机点头说:“嗯,但是给我简单说了腊肉闷饭的方法。”
童景熠稍带不屑地轻哼一声。
余承芮立刻开口解释道:“我,我只是想……”
“想,想什么?”童景熠拍拍小孩儿的脑袋,“没事儿,不喜欢的话,没必要勉强做。”
余承芮顶着他的掌心说:“也不是不喜欢,我在你家住,总不能白吃白喝啊。”
你家?白吃白喝?童景熠失笑,他摇摇头,推起车子,“走吧,去看看腊肉。”
他对余承芮的目前还达不到作为哥哥的情感高度,至多是一份责任和义务。就好比是在帮忙管理景岚余洁留下来的遗产,不用心的话,他自己过不去这个坎,但又无法坦诚地对余承芮太好,他还有芥蒂。
没有爱心,更没有耐心,又不能坐视不理,或者任其随意生长。
甚至,在连绵不断的后悔这种情绪里,还掺杂着不甘心和怨恨。
“如果当年她们不在一起,或许现在还能活着。”、“可她们是受害者,她们没有错。”,这样的想法反反复复地在他脑子里出现,童景熠不堪其扰。夜里睡不着时,索性起床拿着笔电坐客厅里写稿。往往这样一坐就到了天亮,也不会再去补眠,而是给余承芮煮碗面条或水饺作为早饭,之后两人就得出发去学校了。
“梁桁哥哥说,米最好多泡一段时间。”回到家里,余承芮站在厨房里说。
童景熠抬头看了眼钟表。
“明早泡肯定来不及了。”余承芮也去看钟表。他计划明天起床后上锅蒸,这样能保证吃到新鲜的。
一根筋的孩子,童景熠想。只要说一句“哥哥,你晚上写完稿能不能顺便帮忙加水泡米”就可以了,但余承芮却没有开口。
“泡一晚上不行吗?”
“不知道……”
“那定个闹钟吧。”童景熠拿出手机,定了凌晨四点钟。
余承芮总算放心地去睡了,童景熠想也没想地又把那闹钟给删除了,凌晨四点钟之前,他悄声走进厨房,窸窸窣窣地接水淘米。
我也是一根筋……
这件事肉眼可见的,还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但为什么非得这样折腾。小孩子不懂平衡时间,难道我也不懂?明明直接建议他上午晚点出发也行。
彼此都没有把对方当做家人,甚至比刚在这个家里相遇时还要客气。虽然偶尔也会有一些亲密的举动,但也只是偶尔,涉及到直接向童景熠提出要求时,余承芮会非常慎重。
淘米剩余的水,被他倒进了阳台上那盆没能送出去的金桔树里。那树如今长得很放肆,几乎没了刚进家门时精致可爱的模样,童景熠打算给它换个更大一些的陶瓷盆。客厅茶几上的蝴蝶兰长势恰恰相反,如今在垂死的边缘挣扎着。童景熠问了当初卖花的老板,对方亲自带着营养液和药物上门照顾,但成效不大。
“要不,这盆我带回去,给你换一盆同样价位的山茶怎么样,花季到五六月才结束,样子也不差的。”老板尽职尽责地给出解决办法。
“算了,就这样吧。”童景熠说。
虽然很漂亮,但是太脆弱,没有精力和心思的话,再送多少盆,结果都是一样的。
还是金桔好,童景熠坐在阳台上抽着烟想。有果实,好养活,适合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
烟雾在他脸前起伏缭绕,仲春的南风算不上暖和,但也早过了春寒的时节。他没有穿上衣,披了条薄毯坐在藤椅上,松松垮垮,细瘦的手腕搭着扶手,一张因经常熬夜血色全无的脸隐约地仰着。
香烟很快燃尽了,他捏着烟蒂起身,不远处一个小黑影定定地站着。
他按下猛跳的心脏,关上阳台的门走过去,“起这么早?”
“泡米。”余承芮漆黑的眼珠上仿佛有亮光。
“哦,我忙完想起来,就给你泡上了。”童景熠佯装打了个哈欠,“大周末的,别这么清醒,去洗手间吗?”
余承芮摇头,一路安静地走回了卧室,重新躺下去之前,他在黑暗里用极小的声音说了句:“谢谢哥哥。”
童景熠呼呼地笑了两声,伸手把人按进被子里。
“睡你的,别玩这套。”
早晨六点多钟,余承芮爬起来直奔厨房。给腊肉和土豆切丁,下锅炒,炒熟后,一股脑全掺进泡发的米里拌匀,按下电饭煲开关后再等一个半钟头,就算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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