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七皇子的整条手臂都布满了红青不一的伤痕,有好几道甚至开始泛紫!
庆喜大惊失色,猛然抬头:“殿下!”
猝不及防之下,庆喜被眼前所见惊得肝胆俱裂——周翊的胸膛与脖颈上,斑驳印记遍布其上,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殿下恕罪。”庆喜匆忙跪地,窥视主上身躯是太不敬之罪。
然而此刻他却顾不上担忧自身安危,急匆匆问道:“殿下遭遇了何事?这是何人所为?何方贼人胆敢如此伤害殿下?!”
周翊难得看到庆喜这么激动,低头检视了一下自己,这才恍然。
“你先起来,”周翊在水中扶额,“先过来扶我一把。”
周翊换上干净里衣,被塞进蓬松温暖的棉被之后,才对庆喜道:“我没事,这些......这些不是伤,是......”
周翊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庆喜,我成亲了。”也不知道这么讲庆喜能不能听明白。
在短暂地怔忡过后,庆喜成功接收了关键信息,恍然大悟,竟然是......
他虽是残缺之身,却并不代表不通人事。思虑再三,试探道:“恭喜殿下,不知是哪家贵女有此福分......”
周翊从不怀疑庆喜的忠心,当即坦言:“是顾小侯爷。”
庆喜没再感到诧异,似乎已有此想,“殿下放心,此事奴才发誓绝不外传。”
周翊不再多言,短暂休息后,按行程前往寺内广场参加开坛法会。
法会仪式缤繁。诵经,法会,绕行......
周翊身着皇子礼服,跟随众生一圈圈地在广场绕行,从晌午直至天黑。好不容易熬到结束,整个人头昏眼花,只觉得天旋地转,昏昏欲倒。
空海大师似乎看破了周翊的强弩之末,唤来小沙弥护送周翊回思维院,临行前,还特意递给周翊一串念珠,“出家人不问红尘,谨以此物做殿下的新岁之礼。”
周翊在那千年古井般的眼眸中自惭形秽,猜想空海是在暗示他端正法心。想来这世上没什么能逃过得道高僧的法眼。
周翊躬身回礼,却之不恭。
思维院的位置特殊,与寺内主院相距甚远。月光照在残雪上折射透亮,空气中全是凌冽味道。
“何人?”身后的小沙弥竟比周翊率先发现异常。
没等周翊看清月下逆光处那人的身影,破空声传来,那两个小沙弥都歪着身子瘫倒在地,生死不明。
“尊架这是何意?”周翊与护国寺情谊不菲,对来人出手伤人之举十分厌恶。
那人身量九尺,站在崖边长身玉立,山风吹起他的发梢衣摆,背后一轮圆月,波澜壮阔。
“有人受故人之托,请我来给小公子送生辰贺礼。路上有事耽搁了,今日才到,公子勿怪。”
周翊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是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这样的五官,配着这天人般的气度,实在有些违和。
“‘有人’是谁人,故人是哪位?”周翊坦然与之对视,知道能瞒过护国寺高僧与大内禁卫的人,要他的命简直易如反掌,“阁下又是谁?为何知道我的生辰?”
男人面容寡淡,声音不冷也不热,“你与你娘,长得半点也不像。”
周翊刹那愣在原地,许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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