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净空同其他几位进士参与了殿试,殿试后还有一个恩荣宴,中间的时辰皇上会换下朝服,长安逮着空去请安。
李泓呈任宦官侍奉着,斜眼瞧着门旁露出的半个头,勾起嘴角,朗声道:“是谁在门口偷偷摸摸的,还不快快进来。”
长安一听笑开了,理了一下裙摆,才提脚上前乖巧道:“长安给皇兄请安。皇兄这是要去恩荣宴吗?”
李泓呈在镜子前瞧衣冠端正与否,心下早就看透长安的来意,一语戳破她:“明知故问。”
长安面上笑意不减,正好让她说出来意:“皇兄也给长安置个位置,我也想去看看热闹。”
李泓呈不置可否:“我听闻前几**跟着司徒赋出去已熟识了几位进士,你觉得如何?”
长安嘿嘿笑了几声,就算将偷跑出去的事情掀过去了,脱口而出心中所想:“只一个净空还算有些特别之处。”
“有何特别之处?”
她思及此,脑海中回想起那日忽而的眼神一对,那双澄净无波的瞳眸,看得人心头一滞,便笑道:“无相似者。”
李泓呈颇为惊讶地看着长安,要说这净空在众人中确实有些异类,刚刚的殿试中答论有理有据,侃侃而谈,神定自若,有堪大任之兆。这般独特气质,许是跟在寺庙学佛的经历有关,却也真是再无相似之人。
“难得有人入了你的眼。”
“哪有。”长安嗔道,“皇兄这是应下我了?”
李泓呈松了口:“朕给指亲,你不应便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剥朕的旨意,要不是朕只有你一个亲妹妹朕早就治了你的罪!”
见长安扁嘴,也未停下:“现下皇室只有你一个已及笄的公主,朕可以宠着你,可你要想着自己的事才好。”
李泓呈叹了口气:“长安,我怕我也有护不了你的时候……”
长安撇过脸,不想让哥哥看见自己早已润湿的眼角,倔强不语。
正巧门外侍奉的太监提醒:“皇上、公主,时辰到了。”
李泓呈扳过长安的脸,直视自己,温柔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温和道:“行了,朕早已吩咐下去给你置了位置,同朕一起过去吧。”
长安大喜,道:“谢皇兄。”
李泓呈携长安入宴,长安刚一入座便对上净空的目光,那人不躲不闪,隔空向长安点头示意,长安一愣,暗自笑了,看来他已认出自己的身份,那也正好,她大方承认,点头回礼。
过了一会儿她一想才觉不妥,他一堂堂公主跟人回什么礼啊,倒像是初初见面的男女。
刚过殿试,恩荣宴上的气氛也要轻松一些,君主跟朝臣之间说一些体己话,觥筹往来,谈笑热闹。又是为进士们办的宴会,这些进士少不了吟诗作赋,歌功颂德。
长安懒懒听着,回回都是那么些陈词旧字,人人都揣着度,翻不出什么花样来,真是无聊透顶。
她正数着盘里油酥花生米,数了二三遍也没数清楚,到第四遍的时候听见太师司徒掷地沉韵的强调,打了一哆嗦。
“皇上,老臣看着这些多的青年才俊甚为欣慰,为唐朝千秋基业,为皇室繁荣昌盛,只是有一事老臣忧心积郁,不得安休啊。”
长安在心底里翻了个白眼,论演技谁能抵得上当朝太师。
李泓呈关切相问:“哦,太师何事心忧啊?”
哦,对了,还有自家皇兄,也是练了一手的好演技。
太师垂眼掩袖,哀痛道来:“先皇病逝前,曾要微臣好好辅佐陛下,照顾好陛下和长安公主,如今陛下与皇后琴瑟和鸣,然而长安公主早已及笄多年,亲事却还没有着落。”
长安本想反驳,太师却没有要止住的意思:
“皇室亲事我们外臣本来不可插言,可先皇遗训,微臣不得不从啊,不然让微臣有何颜面去见先皇啊。”
李泓呈用眼神示意长安冷静,对司徒太师道:“太师忧心之事亦是朕忧心之事,只是长安婚配一事还需计议一番,不如太师明日同朕在内书房再商量一番。”
一旁的长安可坐不住,冷脸道:“道是太师心疼我,不然有心人要以为太师推我入火坑呢,就说三年前太师让皇上下旨封秦大人为驸马吧,要是当初本公主应了,现在指不定跟秦夫人一样被自家丈夫打了。”
厅下本来一肚子苦闷的秦益辉忽然被点了名,慌的跪扑在地方,苦着脸喊冤:“公主在哪里听到的荒唐话,微臣……微臣并无亏待自家夫人啊。”
在场的另一位三甲进士——周行瞪圆了眼睛,这,这风月楼里的话是何时传到公主的耳里的?环遍了当时在风月楼的好友,都跟他一般表情,只除却净空,净空更是不可能将此事讲公主。
难道是司徒赋?那司徒赋跟长安公主是青梅竹马,这事准是他传与公主听的,殊不知长安公主当时就在当场。
“胡闹!”李泓呈厉声斥责,“他人府邸的事你又如何得知。”
可长安丝毫不见平息,摆明了要将骄纵的名声传扬开来:“我如何不知,那秦楼楚馆都传遍了。皇兄若是当初是妹妹嫁过去,如今他们笑话的就是妹妹我了。”
“太师这时提起此事莫不是又要点个状元郎给本公主?”
司徒太师毕竟见过了大场面,打心里觉得长安只是个孩子,对付个道行尚浅的孩子还不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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