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怎么让蒋亿知道是自己写给他的但又不能太直白这个问题——不然被拒绝了都没有转圜的余地，关殷杰想了很久。
只是苦于自己没什么文化，到最后也只能求助于度娘。
——含蓄表白的句子。
这就是关殷杰能想到的词条了，不管怎么说，含蓄，一定要含蓄，这才是重点。
当然度娘也不是真理，只是一些前人的经验，更何况，还是作为一个男孩子给一个男孩子表白，什么希望有一方天地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这种土味情话是绝对不可以的，听起来不仅像是在侮辱蒋亿作为男性的尊严，而且最重要的是——
太！直！白！了！
这样一下就会被发现的，拒绝了之后也很尴尬。
“想什么呢？大摄影家你的图p好了没？”除去外卖人员不算在股东集团内，圣诞节的前两天刚好是周末，黄琪宋佳文老何关殷杰舟周一行人约着去了市里，窝在一个有无线网可以充电的咖啡馆里不要脸地开始做图修图——市面上的贺卡图案他们都看不上眼，一番商量之后还是决定自己做，虽然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但是原创的，和那些可以被复制粘贴的妖艳**不一样，要让蒋亿一看就知道，这是出自自家部门之手。
就算丑，也要有风格。
兜兜转转的，目的还是在蒋亿身上，关殷杰就是想让蒋亿看到自己的诚意。
然后感动天感动地顺便再感动一下蒋亿。
事与愿违也无所谓了。
至少身边围着一群兴奋的朋友，找到了批发厂家，家里有钱也真正付得起本金，收到了上千份订单的关殷杰是这么膨胀思考的。
千金一掷就为搏美人一笑。
就是这美人太**点。
但是架不住我关殷杰就是有一双发现美的眼镜——摄影师必备好嘛。
关殷杰摇了摇头，视线和心思转回ps上，暗中看了眼身边那几个除了黄琪都兴奋地要一展宏图霸业似的朋友，心里默默吐槽了自己一句：昏君。
今年北方下雪下的早，圣诞节前后也不例外。
关殷杰看着嘴边凝结散不去的白雾，冲着拉三轮的大爷喊了一嗓子：“大爷，走嘞，路上结冰了，您注意着点路，我们今晚上能不能安全回学校就看您了！”
关殷杰一直是个能说会道的，之前商量价格的时候也爽快，大爷跟他聊得很是投机，北方大爷说话爽快，没几句差点都要介绍亲戚家的女儿了，关殷杰勉强笑着给吓了个够呛——我并不想被女生嘲笑有什么隐疾。
开往山里的路基本只有高速可以走，北方的冬天刮风物理伤害值很高，关殷杰带着自己的四个股东坐在大爷三轮载物箱的边缘，露在冷风中的手和脸冻得泛起了血丝，但是关殷杰还是慈爱地抚着自己脚边塞得满满当当的苹果箱子——这可都是钱啊。
关殷杰想，等回到学校一定要挑最好的，留给蒋亿。
作为大股东，这点特权还是要有的。
回学校的路上路灯隔很多米才有一个，高速路宽阔长远，尽头群山交叠，虽然荒凉，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个人。
就那么荒凉的一个地方，璐哥搭建了一个“秘密花园”等着黄琪去陪他的一天，齐天乐和盛凌也不知道在破败封闭但是又透着点玄幻气息的钟楼顶部偷欢几次，就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把蒋亿带到自己的镜头底下？
宋佳文顶着冷风倒灌进胃里感觉着实不太好，但她还是忍着上下嘴唇的颤抖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关殷杰，我看你不缺钱吧？”
为什么身边人问点什么都要打一圈太极呢？他们或许可以成立一个太极社。
“不缺……吧。”进完这批苹果好像有点缺，就算他家里有钱，但是家里为了不让他养成挥金如土的那种奢靡心态，每个月还是给他限定了生活费——尽管这在别人看来已经很奢靡了，尤其对于蒋亿来说。
“那你为啥就不能租个挡风遮雨的车子？这冻死了都快。”
关殷杰瞬间苦了脸，“姐啊，你不当家不知道茶米油盐贵啊。再大一点就是搬家公司的一辆车了，你是想要最后的利润少点，还是挨会儿冻？”
他当然也很想包个挡风遮雨的车啊，那不是太贵了么。
宋佳文：“……哦……”
还没到六点，但是天已经黑透了，除了远方的几盏昏暗路灯还提醒着关殷杰他们还行走在这个世界上，被冷风吹到麻木的皮肤已经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温暖了。
突然想多花点钱。
“到嘞——”
开三轮的老大爷还是气血充足，这一声才把关殷杰唤回了现实。
终于到了。
再不到就要哭了。
不过他想哭的有点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殷杰拒绝了开三轮老大爷的牵线做媒，老大爷并不想送佛送到西，把他们几个连同五十几箱苹果丢在了黑黢黢的校门口前，亮着的学校名称在他们面前充满了讽刺。
关殷杰有点恍惚，声音气若游丝，风一吹散到几个人耳朵里，差点没听清：“我搬不进去了，我要冻死了。”
宋佳文：“我是女生。”
舟周：“我毫无特长，不是台柱子也不是交际花。”
关殷杰抬手挡住眼睛噗嗤嗤地笑，这个仇怎么舟周还记得？
黄琪：“老何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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