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爆米花从老何嘴里掉了出来。
老何默默把爆米花捡起来吃了，看起来神情有点恍惚，默默从凳子上站起来，双手合十对关殷杰鞠了个躬。
“壮士一路走好。”
老何神色复杂：“这钱蒋亿是不可能拿了，你这不仅坑了他抢了他生意，还……逼着他拉黑你啊……不信你试试看，我觉得他可能已经收不到你消息了。”
关殷杰正准备摸出手机给蒋亿发个消息的时候，蒋亿的对话框上已经有了一个小红点。
“老何……”
“你别问我，我不知道他手机号。”
“你看……他把钱收了……”
“妈的，蒋亿手机被偷了吧？他咋没打死你呢？我是瞎了？”
“这意思是，蒋亿答应给我画裸……”
“你闭嘴!”老何拿手捂着脸。
然后又开始疯了一样找他自己的手机，嘴里还念念叨叨着：“不对我手机呢，我看能不能问问认识蒋亿的人有没有他手机号，万一被人绑架了咋整……”
关殷杰：“……”
他自己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直男给和自己结梁子的人画裸|照？
能把钱收了就意味着蒋亿现在是真的缺钱，可是之前没答应就说明他还不至于缺钱到少了这一天钱活不下去的地步。现在就仅仅一个吃个饭回趟寝的时间蒋亿就到了少这钱活不下去的地步？不至于吧，食堂饭又不贵!
被抢劫了？
有病吧，又不是小学生!这都大学了!
关殷杰有一瞬被自己的智商和推理能力感动到。
对了，老何不是说他回来的路上碰见蒋亿了？说不定能问出他点啥。
“亲爱的何舍草，你先别找手机了!问你个事儿，你回来的时候不是说你碰见蒋亿了吗？他……有没有哪里感觉很奇怪？”
“你要这么说，今天确实挺奇怪，他平常虽然不那么爱说话，可是对我还算和善啊，今天一看见我连话都没说，脸色就不太好，也不知道我哪里长得招他恨了？”
关殷杰：好像是我连累你了……怪你长得和我像咯。
“那你们说了什么吗？你不也觉得蒋亿不可能答应我嘛，在广场上他没答应我，咋一回寝室就答应我了呢？他回寝室的时候除了去食堂还去了哪吗？”
“不可能，我大概是在你走了之后立刻碰见他的，他那个时候还在吃饭，他总不可能饿得要死先搬着画架去其他地方，而且他背后就是食堂，我就不信他这么反人类非要舍近求远。
然后是我给他把画架搬到寝室的，我俩一路到他们医学院寝室的，他哪也没去，应该是回去路上除了碰见我就没碰见别人……不对，这特么和他答应这么离谱的事情有什么联系？”
“那如果只碰见了你一个人的话，我还真好奇你到底干了什么让蒋亿感到很缺钱？难不成你在蒋亿面前炫富了？”
关殷杰话一出口也觉得不成立，蒋亿应该不是这种一被激将就觉得自己缺钱的人，不然一看见自己就该把钱收下了——他可没炫耀，他真的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我去你别污蔑我啊观音，我家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也真的只是普通家庭啊。要炫富也是你炫富的可能性大一点吧，我为什么非得打肿脸充胖子啊!”
关殷杰也觉得不可能。
“那这特么到底是……”
“等等，如果你说我干了什么让蒋亿觉得他特别缺钱的话……那应该不是我干的，是你干的!”
关殷杰：“卧槽，不是你就不是你，不要乱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好嘛!我今天真的除了抢他生意啥也没干!你看他那样连被抢生意都坚决不要钱的自尊，就算我炫富了他也不会要啊。”
“你终于承认抢太太生意了!”
“wtf？你先别搞错重点老何!”
“好吧好吧看玩笑啊别当真，咳……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咱们导员干的。”
哈？这怎么又和药学院的导员扯上关系了？老何不是说蒋亿是医学院的吗，和他们也根本不是一个学院啊。
关殷杰给了老何一根辣条，从凳子上下来，居高临下严肃地看着老何：“老何，说人话。”
“你忘了，昨天导员不是找了各班班长开会吗？你回来不是跟我们说一个人收院费500吗，说是什么这周五收齐来着，你就先搜刮走了我仨的。今天我和蒋亿聊天，就把要收院费这事儿告他了。
虽然不是一个院的，但我觉得咱导员要是敢收，就证明每年其他院也收。我看他那反应估计是不知道，大概不是班长也不和班长一个寝室，这种事班长也不会大张旗鼓的通知。”
老何能想到蒋亿怎么可能想不到，估计过两天蒋亿也要知道交院费的事情了，到时候等钱退回去了再去找关殷杰答应的话，确实太难看了。
关殷杰心想，看来这还真是导员的锅啊。
要说关殷杰是怎么当上班长的这事儿，也是靠的玄学，关殷杰自己也没想到。
因为刚上大学，大家都不了解，更何况大学又和初高中不一样，班长的作用比中学小多了，就是一个传达消息的角色，管不了收作业管不了班级纪律管不了别人学习成绩管不了别人旷不旷课的N不管角色，所以导员在给每个班选班长的时候也很随意。
让一个班的每个人上去做一个很简短的自我介绍——也亏的是药学院人少，才能一个院坐在阶梯教室里给每个班选班长，也就四个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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