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你也是来……拍照的吗？"
就这几个字，关殷杰都是边说边想，话到口中硬生生转弯的，其实他本来想说的话是：这位小哥哥，你也是来和我拍照的吗？
不过一来关殷杰实在是傲娇地觉得只有长得好看的才能被叫做小哥哥，二来又觉得和我拍照这种说法太自大了，又不是什么明星，要不是医大男女比例和男生质量如此令人尴尬，他这样的也不见得有多突出。
一边对着别人傲娇一边又对着自己谦虚，真是：
"亲爱的他真的好可爱！"
这位……长得不能称得上小哥哥的男生无奈地把身边女朋友激动地一直在戳他的手扒拉了下去，干巴巴很不友好地回了关殷杰一句：
"我女朋友要来拍照的，和我没关系。"
"啊……那……祝99啊……"
关殷杰觉得自己真是尴尬到爆炸，他真的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漂亮的小姐姐是这位……长得不能称得上小哥哥的男生的女朋友啊。
这么一场乌龙过去后，关殷杰就乖乖回到了队伍前端，仍然挂上招牌式笑容继续他叱咤风云（？）的大计。
当然，主要目的还是在等蒋亿。
快十点的时候，蒋亿才搬着画架和简易海报架子出现在关殷杰视线。
小哥哥今天把辫子扎成了一个小丸子！
关殷杰让队伍后面的学姐们等一下，颠颠地跑到蒋亿面前，十分谄媚十分献殷勤的神态：
"小哥哥需要我帮你搭海报吗？"关殷杰觉得他一定需要帮忙，毕竟老何都说了，昨天他帮蒋亿搭海报了。
蒋亿大概是刚起来，眼神还有点不清醒，看了关殷杰一会儿，反应了一下，看关殷杰的眼神越来越清明。
心想：就是这个神经病金主昨天问我怎么隐晦地问舍友是不是gay的？大老爷们儿这么八卦的吗？知道这事儿有啥用，难道他想骚扰舍友？还是被舍友骚扰了？
转念又一想，就医大男生的平均身高，还有平板朴实的性格，别人骚扰他？得了吧，肯定是他骚扰别人，又怕别人是直男啃到硬骨头，才随便瞎问的。
而且这个人脖子上挂的单反好贵啊，昨天还以为他真的懂行才选了五百的画。
感情这是真有钱啊。
蒋亿家里大概能算得上普通家庭，为什么说是大概呢？是因为这个普通家庭的定义是他爸妈不断灌输给他的，他妈妈总是说虽然他们比不上有钱人家，到那时山区里的孩子连饭都吃不起呢，还有好多人在街上乞讨呢，咱们这就是不愁吃穿的普通家庭。
刻意强调了普通家庭。
后来蒋亿长大了，对钱有了概念之后，才慢慢意识到他家离普通家庭还是有点距离的。
吃饱穿暖也仅仅是他妈妈给他灌输"普通家庭"这个概念时的状态了。他爸妈一直都是一副吃着死工资认为能吃上饭就行的状态，十几年如一日的工资当然比不上物价的增速。
这大概也是蒋亿为什么不去南方上学的原因。
太贵了，南方物价好高。
蒋亿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对关殷杰的印象明明就只有可能是个窥探别人隐私或者骚扰舍友的奇怪的人，但是就这五百块钱，比画速写水彩什么的好赚多了。
按理来说他应该对关殷杰有好感，穷惯了就总是容易对钱生出好感。
但与此同时，穷惯了也会生出一些不算是仇富那么严重，但难免嫉妒的心理。
就在他看见关殷杰脖子上的单反，想起了昨天这个人明明不懂行情，却只是想花五百块钱买个好奇的单纯神态，就有点不太想搭理他的感觉。
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蒋亿像是有点强撑着在有钱人面前的自尊一样，十分不通人情世故地回了生硬的一句：
"不用了。"
连句谢谢都没有！
关殷杰觉得肯定是自己昨天那句微信吓着人家了，并且也证实了这真的是个直男，要是同类肯定会想要抱团取暖了，毕竟这个群体还是少数派嘛，最怕的就是孤立无援了。
所以为了让蒋亿知道自己不是奇怪的人，一定要够友好够热情啊！实在不行也要把朋友这个头衔拿上！
关殷杰像是没听到蒋亿的拒绝一样，热脸贴冷屁股地帮人家搭好了海报架子，也不知道是真没注意到还是刻意忽略了蒋亿在这个过程中不着痕迹的躲闪。
海报架和画架都搭完了，因为画画需要的时间并不短，所以昨天实际是有不少感兴趣的同学并没有排上队，这时候人流又多，架子刚搭好 ，就有了三四个同学，蒋亿又十分自然地恢复了昨天笑着迎来送往的姿态。
关殷杰：卧槽只要不要我帮忙就这么开心的吗！
看着蒋亿忙着应付顾客完全没空搭理他的样子，关殷杰像是什么求抚摸失败的小动物一样，蔫蔫地回到了自己的队伍前。
看着自己的队伍并没有离蒋亿的画架很远，关殷杰又动起了他最初的心思。
不是想要去站在蒋亿旁边帮蒋亿吸引人流怒刷存在感的吗！
关殷杰给自己定下来个小目标：
每拍一张照片，就往蒋亿的方向挪一步！
关殷杰对待摄影方面审美挺严格，一个人就要拍十几张照片才满意，所以没过几个人，关殷杰就悄无声息地把队伍"偷渡"到了蒋亿的地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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