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等今年过完生日我就成年了哦。”尹梓扬认真地抬头同他确认。
“你做梦呢？”尹皓嘟囔。
他立刻严肃道：“虚岁也算的！”
尹皓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一对上他紧张的目光却又噎了声，最后低低嗯了下算是答应了。
他本来以为尹梓扬这会儿该高兴了，结果却听见他沉沉叹了一口气，忍不住问：“又怎么了？”
尹梓扬摇着头说：“哥你总是这样。装着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从来不说你想要什么。”
尹皓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个，无奈道：“我又没什么想要的。”
“你想要我啊。”他脱口而出。
尹皓噗嗤笑了：“你要不要脸？”
他摇头，下巴抵着哥哥的胸口喃喃道：“你才不是什么都不想要，你只是觉得没人会听你说吧。”
尹皓皱眉：“什么意思？”
他低声说：“爸爸只会让你做他想做的事，妈妈……妈妈也不关心你。”说到这他的声音渐渐弱了，又突然抬高道，“所以、以后我会替你说，我来替你争取，好不好？”
尹皓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弟弟一点也不蠢。他什么都知道。
“你想多了，顾好你自己吧。”尹皓淡淡地说。他这会儿眼皮已经沉得睁不开了，倦意潮水似地涌来，好不容易又挤出一句话道：“睡了。”
“不行，我还没说完呢，哥……”
第二天尹皓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清爽。
他看见尹梓扬在床头给他留了张字条叫他“好好吃饭，记得吃药”，不由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要弟弟这样担心。
他今天仍旧翘了一天的课，到了下午决定去学校接尹梓扬回家。临出门前他没忘记取下在玄关那儿被孤零零挂了两天的外套。
他到学校的时候班里的自习正好下课。大家鱼贯而出堆挤在走廊上，让没穿校服又长得高大的尹皓在人群中愈发显眼。尹梓扬从初中开始在学校里就小有名气，所以有女生一下就认出了这是他的哥哥，于是兴奋地扎着堆开始小声议论。
尹皓来到窗边，看见尹梓扬正趴在课桌上睡觉，像是完全没听见下课铃响似的。这时候有胆子大的女孩子跑过来叫了他一声，问他需不需要人帮忙叫尹梓扬过来。
“嘘。”尹皓朝她做了个手势，温润一笑，旁若无人地继续靠在窗边。小女孩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羞赧地一溜烟跑了，远处顿时传来女生们叽叽喳喳的笑声。
尹梓扬今天趴在课桌上愣是从早上睡到了下午。
他昨晚去看哥哥以后留在房里陪他睡了一会儿，但那时他一直在担心明天早上戴玉玲会发现他不在房间，然后又对哥哥有意见，于是强打着精神等尹皓睡熟后悄悄溜回了房间。结果就是他后半夜基本没睡，今天上课就直打瞌睡。等到了下午的自习课，他直接把所有东西都塞进了抽屉，空了张干净桌子认真睡觉。
结果一睡就睡到教室里的人全走光了。
他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愣，感觉四周静悄悄的，心想是不是体育课到了，怎么教室里没有人。结果他一扭头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黑色外套，它的主人正闭着眼趴在他旁边的课桌上，呼吸深沉而均匀。
尹梓扬恍惚看见了三年前的哥哥，穿着朝浦的校服坐在教室的后头，眼神安静又忧郁。那时候哥哥还在跟他冷战，永远和他保持着可望不可即的距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在食堂里远远朝他看一眼，在高考前夕往他的书包里偷偷塞下写着“学业有成”的祝福。而现在哥哥就在他面前，在他睡着的时候守在他身边——并且自己也睡着了。
他噗嗤笑了。
“笑什么？”哥哥原来醒着，闭着眼睛喃喃，抬手揉了下他的脑袋，感觉四肢还是有些乏力。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尹梓扬笑嘻嘻地说，“是不是想我啦？”
尹皓说：“我给你带床铺来了，我看你都想住在这了。”
他嘁了一声，又伸手探了下哥哥的额头问：“你好点了吗？”
尹皓不习惯被人这样贴着关心，轻轻推开他的手道：“没事了。”
他抿了抿嘴，从抽屉里抽出一件崭新的校服外套冲他说：“你看！我又买了一件外套放在学校，这样就不怕再忘记了。”
尹皓惊讶，失声笑了：“忘了也不怕啊，我会给你的。”
“不行。”他突然板起了脸，“哥你不能再对我这么好了，你要对自己好一点。”
“那我就不对你好了？”
“那、那也不行……”
“你好麻烦啊。”尹皓假装皱眉。
“唔。”他沮丧地垂了脑袋，小声嘟囔：“我只是在想，哥你对我这么好，其实也是希望有人能这样对你吧？”
尹皓一听这话嘴角的笑意便消失了，像是面具本没有缝隙却不明白对方为何能看见，下意识感到警觉。
“我对你很好吗？”他趴在桌子上看尹梓扬，眼底泛着平静的光。
“嗯。”尹梓扬也侧过脑袋趴着看他。
尹皓轻笑一声，突然站起来自顾自地往外走，嘴里淡淡道：“那我下次注意一点。”
“诶？等、等等我。”尹梓扬着急地把书胡乱往包里塞，拉链都没拉好就把包往身后一挎，匆匆跑出去跟上了他。
“哥、哥，我收回我刚刚的话……”
“晚了。”
“啊？别这么小气嘛！尹皓……”
喜欢生日礼物请大家收藏：(m.q1wx.org)生日礼物Q1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