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梓扬被他勒得喘不上气，憋红了脸瞪着他，眼角都挤出了泪。除了初中的时候从混混手里逃过一次之外，他从小到大都没跟人打过架，更没有被人揪着领子怼在墙上过。他这会儿无助又生气，但仍旧不甘示弱地瞪着范准，朝他呸了一声。
作为一个以体育生资格被保送H大的前校霸，范准轻而易举压下了尹梓扬所有的抵抗，用手肘死死顶着他的下巴，像个道德警察一样强硬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们真的在搞同性恋？”
话剧表演很成功。
结束的时候，尹皓被黄嘉儿挽着，和大伙儿一起鞠躬致意，接受了台下浪潮般的掌声。等舞台落幕，一群人熙熙攘攘回到后台，在休息室里欢腾地炸开了锅。
尹皓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汗，左顾右盼在找着什么。后来他拉了一位路过的后勤，把手放在嘴边大声问：“你见到我弟了吗？”
“没啊！”
他看着尹梓扬孤零零倚在角落的书包皱起了眉。在演到半场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尹梓扬从后头下去了，而且一直没有回来。他还以为他在休息室里写作业，结果根本找不见人。
尹皓正准备出去看看，手臂却突然被黄嘉儿拉住，不由分说地被拽到了人群中间接受大家的欢呼和打趣。他几次想要离开都被挽留，最后终于逮着机会朝顾舫使了个眼色，在他的帮助下偷偷溜了出去。
热闹的喧闹声顿时变成闷闷嗡鸣被掩在了门后。
尹皓总算松了一口气，脱了西装外套挂在手上，在走廊上晃悠。
更衣室和化妆间都只有零星几个人，他关了门出来，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最后慢慢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他今天下午开嗓的地方。
太阳落山后走廊里更显昏暗了。他隐约看见有个熟悉的人影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尹梓扬听见了脚步声。过了会儿他看见那双白色西服的裤腿立在了他的面前，还有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那是去年爸妈给哥哥送的生日礼物，还是带着他一起去选的。
尹皓叫了他一声。他没有答应，低着头没动。
过了会儿哥哥果然蹲了下来。尹梓扬看见他手里抱着西装外套，下午被水打湿的衣襟解了纽扣敞开着。
“怎么了？”走廊很静，尹皓不自觉放缓了声音，显得比平时更加温柔了。
尹梓扬没说话。
“你去哪了？”尹皓皱眉，把衣服塞在怀里伸手去撩他的头发，发现他的下巴红红的。
尹梓扬抓了哥哥的手放在膝盖上，蜷起自己的手不停往他手心里塞，就这样默默摩挲了好一会儿。尹皓没有抽回手。
“我跟范准吵架了。”尹梓扬轻轻说。
“为什么？”尹皓吃惊。
于是尹梓扬慢慢说了开演前自己发现范准给他的水动手脚的事，期间尹皓一直没有说话。
“所以你没跟我说就自己去找他了？”
哥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他低着头说：“对不起。”
尹皓捏起他的下巴检查了下他的脸，发现他的脖子好像有些红，冷冷问道：“他打你了？”
“没。”尹梓扬摇头。他不想哥哥去替他出头，他觉得那家伙就是个疯子。
可是尹皓似乎不信，压着火气又问了一遍：“他是不是打你了？”
尹梓扬摇头。他生怕哥哥不信，又说道：“他没打我。”
尹皓这才将信将疑地松了手。
尹梓扬垂着眼，突然说道：“他问我是不是同性恋。”
哥哥的手僵了僵。
“你怎么说的？”尹皓的声音有些发紧。
他咬了咬唇，低声道：“我说是。”
话音刚落尹皓就嗖地站了起来。尹梓扬惊得抖了抖肩膀，随即慢慢抬起头对上了哥哥的目光：“他还问你是不是同性恋。”
他看见哥哥咬紧了牙关。
“他还问我们是不是在谈恋爱。”他站起来安静地看着尹皓，眼底漾着水光，“我想跟他说是。”
尹皓动了动喉结。他的手仍旧被尹梓扬握着。
或许是还没从刚刚的戏里平复过来，尹梓扬觉得哥哥还没来得及戴上往常的面具，这会儿看着比以往要更加坦诚。
“那你说什么了？”尹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他遗憾地垂下了眼：“我说没有，只是我喜欢你而已。”话音刚落尹皓突然就激动了。他抓着尹梓扬的肩低斥道：“你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那种人会到处去讲的……”末了，他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迷失在了昏暗的走廊尽头。
尹梓扬摇了摇头，小声而坚定地说：“我不怕他讲。我就是喜欢你。”他顿了顿，看着尹皓又低低重复了一遍，“我不怕他讲。”
他咒语一般的低喃让尹皓莫名松了劲儿，就像绷了许久的神经一下解除了防备。他鼓起勇气抓住这个机会，踮起脚尖一下贴上了哥哥干涩的唇。
昏暗的走廊里，两个影子终于融成了一个。
哥哥紧闭的嘴唇在颤抖，热得有些发烫。尹梓扬紧紧握着哥哥的手，就像是在给他勇气，又像是乞求他不要推开自己。
过了一会尹皓才轻轻推开了他，低头喃喃道：“你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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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了亲了又亲了！离甜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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