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我是不是很乖？你叫我做的我都做到了。”
尹皓听出他话里有话，于是翻了个身盯着他：“你想干嘛？”
“没有。”尹梓扬也坐直了，坦然地望着他，“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奖励？”
“什么奖励？”
尹梓扬看见哥哥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就像他的心跳一样。
“我……我想跟你一起睡。”在尹皓开口之前，他又赶紧加上一句，“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看见哥哥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回去和你的公仔睡。”
“我、我就睡你旁边，像以前那样，没别的意思。”
尹皓不回答了，撇过眼不看他。
尹梓扬又说：“我是你弟，你不可能永远不让我碰你吧？”
“你还知道你是我弟。”
“我当然知道。”尹梓扬不自觉抬高了音量，又怯怯问了句，“行吗？”
尹皓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站了起来，把剧本扔在桌上，啪地一声脆响。尹梓扬浑身抖了一抖。
“不准抢我的被子。”
尹梓扬笑了。他赶紧地把作业收拾回了房间，然后跑回来钻进了尹皓的被窝。哥哥的被窝香香的，是他熟悉的那个味道。
尹皓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见尹梓扬在自己的枕头边上睡得正香，于是坏心眼地走过去把枕头一把抽了出来，看着他像小松鼠似地一下惊醒了，大眼睛忽闪地望着他。
“你的枕头呢？”他不自觉放缓了声音。
“在房间啊。”尹梓扬疲倦地闭上眼睛答他。
“拿过来……算了。”尹皓说罢便出去了。
尹梓扬吓了一跳，顿时睡意全无，爬起来着急地喊了一声：“哥！”
尹皓去了他房间拿枕头，回来的时候正好和楼下出来喝水的戴玉玲对上眼。他礼貌地喊了声“妈”，戴玉玲却皱起眉头问：“你拿扬扬的枕头做什么？”
他解释道：“他今晚要在我那睡。”
戴玉玲有些不快：“他明天还要上学，你怎么还和他瞎闹。”
尹皓沉默了半晌，说：“抱歉。我现在就叫他睡。”
戴玉玲嗔怪道：“扬扬他听你话，你给他做个好榜样吧。”
尹皓扯了扯嘴角好像还要说什么，却突然感觉手被拉来一下。他转头，看见尹梓扬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踮着赤脚身子一晃一晃，目光却异常坚定，“哥，你快来。”
“扬扬，别老打扰你哥，回自己的屋睡去。”
尹皓被戴玉玲的声音惊醒，马上抽回了被尹梓扬拉着的手。
尹梓扬这才发现妈妈在楼下，于是赶紧甜甜说了句“妈妈晚安”，然后不由分说扯着尹皓的睡衣把他拉回了房里。
黑暗中，两个枕头沉默地歪在床上，其中一个空着一大半。
尹梓扬侧身靠在两个枕头的缝隙里，睁着眼睛盯着哥哥假寐的侧脸，好半会儿小声问道：“哥，我能抱抱你吗？”
尹皓轻轻发出了个单音，听着像嗯，又像一声轻咳。尹梓扬不确定，但还是慢慢蹭了过去，试探着把脸挨在了他的肩上。尹皓没有推开他。
他受了鼓舞，随即抱住了尹皓的一只手臂，同时向下摸索着把手塞进了他的指缝间。哥哥的手掌很软，比他对自己的态度要软多了，尹梓扬心想。可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尹皓就把手抽了回去，随即翻了个身背对他。
“不想睡觉就出去。”
尹梓扬哼了一声，偏把头抵上了他的背。他感觉到了哥哥脊椎的形状，随即想到他宽阔的肩，然后是他修长的手臂，紧实的胸膛，总是上下摆动的喉结……
“哥。”
“又怎么了？”
他哑着嗓子说：“我好像**。”
尹皓立刻挪到了千里之外。
尹梓扬穷追不舍地滚过来往他身上蹭，还要问他：“你感觉到了吗？”
尹皓顿时无语：“你别过来。”
“你看我这么久没黏着你还会对你有反应，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现在信了吗？”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快去厕所把它解决了。”
“你信了吗？”
“快去。”
“你相信我喜欢你了吗？”
“别胡闹！”尹皓突然大声斥道。
黑暗中，两个枕头沉默地歪着。其中一个被扔在了床角，和尹梓扬低低的哀求声一起：“你能不能别老赶我走？”
一声叹息。
尹皓终于转过身和他面对面，伸手刮了下他冰凉的脸，缓和了声音说：“去吧，我在这等你。”
尹梓扬还想再问他一次，但他知道这已经是哥哥最后的让步，于是沉默着点了点头，爬下了床。
他在床头站了会儿，又默默爬了上来，掖着被角在床边睡下了。
“又怎么了？”尹皓远远地问。
“被你气软了。”尹梓扬闷闷地说，再没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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