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小姐。”门外传来女佣敲门的声音。
悠在被子里挪了两下，眼前的景悉也从将睡未睡中抽出精神。她有些不满女佣的没眼力：“说。”
“夫人让您和少爷去一趟医院，老爷醒了。”
这下谁都别想睡。两个人火速从床上爬起来，到医院却也在一个小时后。
景子慎已经从ICU转到普通病房。电梯门一开，整条走廊从这头到那头全是穿着制服的各式人员，有保镖有女佣。一见他们到了，不管此刻正在做什么，顷刻躬身行礼。
“小姐、少爷。”单知就站在人群中，见到他们两人立刻一个箭步上前。
“妈妈呢？”悠脚上的步伐加紧，又转过来看了两眼景悉苍白的面容：“你没事吧？”
景悉摇了摇头。
只听单知一边带路一边答道：“夫人在病房等您们，请随我来。”
病房里果然不像走廊那么热闹，一进屋就能感受到病房专属的酒精味。景子慎躺在最里间，他们走进去，正巧碰到医生在做最后的检查。
景子慎靠在床上，状态和车祸前相比简直可以用虚弱来说，虽然他之前的身体素质也没有多好就是了。景子慎见他们两个人匆匆忙忙地过来，反倒是笑了。他身体虽然虚弱到可以说是弱不禁风，眼底却亮的吓人，和景悉呈诡异的相左。用没有在输液的手朝他们招了招：“跑得这么急干什么，过来坐。”
“舅舅，没事吧。”悠在椅子上坐下，结过一杯水灌了个干净。“你在ICU躺了这么久，吓死我们了。”
景悉并没有在她旁边直接坐下，反倒是走到景子静身边：“姑姑。”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也别糟践自己身子。”景子静盯着他看了半晌，空气太静，甚至能听见输液管里葡萄糖滴落的声音，最后幽幽说道。“该是你的都是你的，留不住谁都没办法，知道吗？”
“景悉知错。”他垂下眼帘，和往常一样全盘接受景子静的教训。
景子静和陶秘书耳语了几句，随后头也不回地和他们说道：“你们在这和子慎待会，我送医生出去。”
景子慎面带微笑目送景子静和医生一起走到走廊另一端的尽头，他在景子静面前永远是这样，不管自己难受与否，只在乎景子静的悲喜。景子静和医生两个人背靠安全通道不知道在说什么，左不过都是关于他的病情。
他的身体状态只有自己最清楚，景子慎向来乐观面对生死。他坦然地迎向悠殷切地目光，嗓音柔和，语气轻松：“我的身体状况我再清楚不过，小悠，舅舅时日无多。”
悠霎时哑口，只听景子慎又说：“一会子静回来了，不要告诉她好吗。”
悠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好茫然地看向景悉，等他的答案。
“爸，你别这么说。”景悉攥着玻璃杯的指尖泛白，声音却格外镇静。“不会有事的。”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景子静已经从外面回来，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悲喜。她对于情绪这方面的拿捏堪称一绝，只要她想，没有人能看出她此刻真实的情绪。
她从女佣手里接过药递给景子慎：“刚醒别说这么多话，以后好了有的是时间。”
景子慎脸上的笑意不减：“好。大夫说什么了？”
景子静把他压在被子上的手塞回被子里，说：“醒了就没事了，再观察半个月，没有特殊状况就能出院了。”
“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有话想和子静单独说。”景子慎把药吃了，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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