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类受到6盖伦的辐射、又未能得到有效的治疗时,死亡率可以达到95%;而那些接受了30盖伦以上辐射的病患则完全没有医治的可能,他们数分钟之内就会发病,从剧烈的腹泻便血、发热头痛到癫痫昏迷,48小时内就会死亡。
急性放射病在人类历史上都很少见,基本来自于原子弹爆炸和核事故,直到那种放射性病毒的出现。
很多病毒能够将自己的遗传编码插入宿主的细胞基因中,而这种来源不明的放射性病毒,则能在宿主的基因组中造成更严重的广泛破坏,表现类似于高剂量电离辐射导致的DNA损伤,继而引起细胞自噬导致组织的降解。
患者会在看似无恙的潜伏期后突然发病,皮肤大片溃烂脱落,全身肌肉溶解,胃胰液倒灌消化内脏,只消几小时,整个人就会不可阻挡地败烂成一滩肉酱。
游子期坐在天台上,风呼呼地刮着,他在角落捡起一块碎水泥块,用尖角在地上随手画了一个代表放射的三叶花形符号。
蒋魁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他把行李箱和里面的病毒样品托给游子期,说自己有事要做,让他在地铁附近留守,然后就走了。
游子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他每天坐在天台上往下望,看马路上的那具被用压扁的纸皮箱盖上、只露出一只手的尸体。那是同坐一班地铁的一位大叔的尸体。按照蒋魁二号机的说法,地铁重新到站之前,所有的尸体会先消失,游子期的任务,就是留意尸体的状态,发现有变化,就燃烧一颗信号弹,通知蒋魁回来。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游子期条件反射就把手放到一边的行李箱上。察觉到他动作的来人很不乐意地说:“有必要吗?怕我直接抢啊?”
游子期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蒋魁二号一直对行李箱虎视眈眈,在正版蒋魁离开不久,他就找上来,试图说服游子期把病毒样本交给他。装样本的液氮罐上着锁,蒋魁离开前叮嘱游子期修改了密码,否则,二号真的很有可能直接抢了。
因为游子期坚持只能把病毒交还给另一个蒋魁,所以他这两天换了新战略,不断说着蒋魁应该凶多吉少、应该早就死了的话。他甚至试着挑拨离间,说病毒样本这么危险,那个蒋魁让游子期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晃荡,很明显就是把他当成诱饵,心眼忒坏了。
这些话游子期当然不会当真。事实上,这阵子他都非常安全,与之前动辄就有神秘人冲出来放冷箭的日子相比,最近身边风平浪静,终日无事。
这其实也是蒋魁的功劳。他偶然发现了游子期的背包侧袋里有一个GPS追踪器,这才意识到为什么一直有神秘人追杀他们。游子期对这个追踪器毫无印象,实在要追溯,只能想起搭地铁的那天晚上,他在进地铁之前,被一个匆忙的人恶狠狠地撞到,那个追踪器大概就是那时候被塞进背包里的。
考虑到病毒样本的安全,蒋魁决定兵分两路,所以才独自带着追踪器走了。如果游子期这时候听信二号说的话,那也未免太没有良心了。
二号走到游子期旁边,同样往下张望,检查了那具尸体的状态。夕阳西下,远侧靠近地平线的天空被染成淡淡的紫色,整座城市氤氲着一种静谧的美。
所有建筑都被清空,道路上也干干净净。蒋魁说在难以控制的病毒大爆发之前,肯定进行过大规模的疏散和道路清洗,他们可能试图隔绝出一个安全的洁净区。如果到往更远的地方去,或许会看到大片病患死后的恐怖景象。
具体有多恐怖,他没有描述。
游子期只是一个普通人,从小到大成绩一般般,大学念了些没什么用的学科,毕业后到大企业当了小小的业务员,天天加班。没见过太多生死,他想象不出来那种末日景象,更难以接受自己的家人也曾经历那样的噩运。
天色渐暗,两人在天台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权当解闷。就在游子期觉得天差不多黑透、是时候去找个罐头充饥、正准备起身的时候,他忽然看到马路上那块纸皮动了。
它往下轻飘飘地坠在了地上。游子期心里一惊,定眼看去,地上原本伸出来的那只手不见了。
尸体消失了。
游子期几乎双手颤抖地翻出了那把信号枪。这是一把枪筒由鲜艳的塑料支撑、看起来像儿童玩具的轻巧玩意,他对着天空发射后,便拽起行李箱往地铁去。
游子期和蒋魁约定,在看见信号弹后,就要到地铁处碰面。因为不知道地铁什么时候会到站,所以越早去越好。
二号也跟着,不过他不愿意冒险和一号相见,所以到了地铁处,就和游子期分开,自己找个地方藏身。他和一号如果同时回到现实世界会发生什么事?这个问题,并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不过二号好像不怎么担心,反而还很没良心地跟游子期说:“我觉得他已经死了。那就刚好了。”
游子期在地铁的楼梯处等着。蒋魁迟迟没有出现,他心急如焚,又要留意着楼梯下方的声音,一旦底下的地铁到站,那他就要快点找个靠近的隐蔽处躲好,以免被新来的那班乘客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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