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
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天佑正靠在三米的床头看一本名叫战争史的书。之所以不在自己床上呆着,是因为他那张临时床放在房间中央的空地上,没有能够倚靠的地方。这是一本挺厚的书,三米的助理借给他的,他没有仔细看字,就是随便翻着看图。
下午难得放假,他先到湖边坐了一会儿,但坐了没多久就觉得一个人有点无聊,便决定回来收拾房间。他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三米的助理敲门进来要给三米送点东西。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看着三米的床有些惊讶地说:“老板今天怎么还叠被子了。”
“我叠的。”天佑说,“不叠看着好乱。”
“老板好像不喜欢叠被子,”助理挠挠头说,“我以前刚来的时候帮他叠过,他还说我多手多脚。”
“……”天佑帮三米找理由说,“他可能那天心情不好吧。”
“没有吧,不知道,不用叠最好,我可以少干一点活。”助理哼了哼说,“太体贴也不行,老板的心真是好难捉摸。”
听他唧唧歪歪了一会儿,天佑忽然想起来要问他:“他说他晚上要带一个朋友回来,是什么朋友?”
“什么朋友?”助理吓了一跳,“我不知道,没听说啊。”
“你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怎么这么突然,那我要准备些什么吗,”助理有点团团乱转的样子,又重复了天佑的问句,“是什么朋友?”
“……他没跟我说,你要不要问一下?”
助理看着墙上的挂钟面露难色:“不好吧,现在是休息时间,我不敢打电话给他。”
“不用打电话,可以发短信啊。”
“哈,老板经常不看短信的喔,他没事也不会回我,不了吧,”助理猛烈摇头,“而且他是老板,只有他问我问题,哪有我问他的道理。他可能忘了跟我说了,问司机应该可以,不过我假装不知道别问算了,我跟摄影灯光组的人还约好了晚上要出去玩呢。”
“……”面对他这严密的计划,天佑也无法反驳,“那好吧。”
见他在屋子里一副无所事事百无聊赖的样子,助理便问他看不看书,然后找了那本战争史借给了他。
收到三米短信的时候,天佑连忙把书放好,然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犹豫着要不要到楼下门口去迎接那位身份不明的临时屋友。
他通常不会介意要和别人挤一间房,就算是陌生人也没关系,毕竟住宿条件限制,大家互相理解将就,很正常,但是今晚总感觉别扭。首先三米忽然带一个朋友回来说要一起过夜这件事本身就很怪,他不是无端端忽然来了兴致就热情成这样的人。而且请人来过夜都不礼数周全地备好房间而是将就着挤着,这交情也太好了。而且还不跟他说是谁。
他起初想,这件事中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来的朋友其实是明仔,但是这个想法只是瞬息闪过便被否定。明仔完全没有理由到这里来,今天是工作日,他忙了一天,还奔波到这里来干什么?
跟三米来回发短信的时候,他其实觉得他神神秘秘,好像有点要给他什么惊喜的样子。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想挺自作多情的,三米下午难得放假也还有正事去办,忙完还要回家一趟,哪里有这个空当。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日子。要是说今天是他生日也就算了,这样明仔过来一趟大家聚一下好像还比较合理,但离他生日还有两个星期呢。
他刚站起身,就听到门外渐近的脚步声。
刚准备好跟人见面打招呼的笑容,门就被敲响了。他连忙应了一声“门没关”,然后门就打开了。
从他站着的高度平行地望去,门打开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三米笑笑的脸。下一秒才意识到了什么,垂下视线,只见门口三米的身侧还有一个哼哧哼哧喘着粗气,正在摇尾巴的生物。
他愣了一会儿才有些难以置信地喊了它:“小布!”
牵引绳被松开,布朗尼摇着尾巴有些晃悠着奔了过来。
天佑赶快上前几步单膝跪下揽住它晃来晃去的狗头,还问它:“你怎么来了?”
布朗尼忙着在他的脖子旁边到处又闻又蹭,不时还要舔他的脸,腾不出空回答他的问题。
天佑才费劲地稳住它,抬头问三米:“它怎么来了?”
“它也好久没到野外来了,所以顺便带它来玩一下。”
“好啊好啊,”天佑摸着它的脑袋说,“这附近有很多可以去的地方……”
布朗尼渐渐从最初的欢腾中平静了下来,天佑才能好好定眼看它。脖子上挂着的居然还是十几年前的项圈,而脸比以前更瘦长了,毛色没了过去的油光发亮,原本紧实皮毛下覆盖着的躯体中蕴藏着的那勃勃英姿和矫健敏捷也几难再寻。它有了非常明显的老态,最明显的是它一只患白内障的眼睛,灰蒙蒙的,就像天空被厚厚的乌云掩盖。
“小布……”他好久才问,“你怎么这么老了?”
三米轻轻关上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门边的柜顶上:“……快十五岁了。”
比格犬的寿命也就十二到十五年。
“这个眼睛治不了吗?”
“医生不建议手术。它太老了,心脏也不好。”
“……它不是不会得心脏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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