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撇了撇嘴:“我说,多吗?家人朋友加起来,四个哪里多了。而且你为什么要为感冒道歉?”
项东河指着自己的耳朵:“有时候耳鸣,会听不清你的话。”
“那又怎么样,”春深说,“难道生病就算是有错?”
项东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纠结于自己的一句“不好意思”,微笑着说:“你不介意就好。”
“我只是觉得,谁也没必要为不是自己的过错感到抱歉。”春深道。
项东河微微一怔。
“——那多谢你的体谅。至于这个,既然数目不多,还是不用给我了。”之后项东河说,把平安符放在桌上,轻轻推回春深手边。
春深顿时发现自己刚刚自相矛盾了,表情有些闷闷不乐。
项东河只是不收春深的东西,也不想让气氛变得尴尬,想了想开口问:“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给我这个?”
春深反问:“你又为什么不肯收?”
项东河稍作停顿,回答道:“我不太信这些。”
春深皱了一下眉,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焦躁。
项东河见状用开玩笑的语气岔开话题:“这么久没见,你的脾气倒像是变好了。”
“这么说我原来脾气很差?”春深抬起头脱口问。
项东河笑而不语。
春深明显更懊恼了,但依旧没有发作,只是垂着头,让人觉得他有些沮丧。
片刻后项东河安抚他:“我开玩笑的。”
“……我之前可能确实对你发过火,”春深却说,“可你是不是也有点小心眼?都是男人,这么点事都还记得。”
项东河看着他年轻而充满学生气的脸,听见那句“都是男人”,没忍住又微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春深再次皱眉。
项东河摇摇头。
“我不管你现在笑什么,”春深说,“接下来我说的话很严肃,你不许再笑了。”
项东河随之收敛起笑容,挺直腰板正色道:“好,你说吧。”
春深不自然地咳嗽一声。
“也不用这么夸张。”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项东河耐心地问:“那你想要我怎样呢?”
“……算了,”春深深吸一口气,“反正我就是想说: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平等交流。”
“难道我们现在不平等?”项东河一脸疑惑。
春深快速看了他一眼:“我不要当小孩子了。”
项东河一愣。类似的话春深以往说过不少,这次显得格外正式,也格外执拗。
“我希望你以后能认真地和我相处,”春深继续道,“因为我——”
他倏地停顿,淡淡的绯红在脖子和耳朵蔓延,抿起嘴唇没有说下去。
而项东河的心跳不自觉加快了,总感觉眼前这幅情景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不光是项东河,沈维青本人也隐隐感到心慌。偏偏这场戏方其只说了一个要求,就是项东河最好不要接受春深的礼物,其余细节都要靠他们自行发挥。
沈维青定了定心神,对自己说这一定只是错觉,方浚池只是想表达出一种少年人有求于他的难为情。
他佯装镇定地注视着方浚池,重新让自己入戏。
春深的眼神如感冒的项东河那样飘忽起来。
“你这个人很奇怪。”春深漫无边际地说。
项东河听惯了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春深接着道:“我总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又总是说一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对了,照片我们都收到了,你拍得很好。”
这是指之前在那座山村,项东河给他们拍的最后一组留念照。
项东河忽然顺势产生一个猜想:“你是不是看到照片后悔了,想让我再给你多拍一些?”
春深有片刻的失语。
“——也不算是你给我拍照吧,”随后他低下头,伸手揉捏后颈,“不是你一直想拍我吗?”
项东河心头一松,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绪。
春深紧接着又说:“你不是上过课了?成果怎么样?”
项东河回答:“不好说,不过既然你想拍,正好可以亲自检验试试。”
春深听完,默默在项东河看不见的地方反复揉搓后颈处的皮肤,那一块都红了。
“总之这个你还是收下吧。”过了一会儿,他重新把平安符递过去。
“所以你是准备用这个做报酬?”项东河问。
春深睁大眼睛:“你拿我做实验,还要收我报酬啊?”
项东河和他说笑的,摇摇头,一边思考拒绝的新理由,一边垂下眼睛注视着那枚平安符上细细的红色挂绳。春深背的双肩包上系着一只款式一模一样的,只是挂绳是蓝色。
春深试图说服项东河:“又不是一定要你信,无论如何你收下都没有损失。”
项东河依旧没有伸手去接。
“还是说你讨厌这种东西?”春深歪了一下头,“那就有点奇怪了。”
项东河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讨厌平安符,还不够奇怪吗?”春深道,“它的寓意那么好。普通人哪怕不信,至多也只是不主动去求。不像你,连同别人的好意也拒绝。是它招你,还是我惹你了?”
项东河沉默数秒,第一次把桌上的平安符拿起来,仔细端详。
“你就这么信这些。”他说。因为感冒,他头脑昏沉地微微眯起眼睛,透露出一种病态,给人一种很深的疲倦无力感。
春深看着他:“同样的话我也可以拿来问你:你就这么不相信?项东河,你究竟遇到过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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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葛已加入小方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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