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成风对林泽生说：“我这儿没有有线电视，机顶盒有，自己开。要喝东西，厨房自己拿。虽然你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不过你还是可以当成自己家。浴室在房间里。”
林泽生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说的像他会拘束似的，不，他不会。
“明天三连休了，估计他们今天要疯到凌晨，困了先睡。”成风又加了一句。
“睡哪儿？”林泽生问道。这是个现实问题，他不认为成风一个人住这套大房子还会给自己备两床被子。
成风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似乎不觉得这是个问题：“随你高兴。”
林泽生醒来的时候有些迷糊。他花了一会儿时间才认出来这是成风家里客厅的天花板，他支起身子，发现自己拿着漫画在暖烘烘的地毯上睡了过去。漫画是他从客厅的敞开式书架上找到的，成风有一整套台版的《JOJO》，书籍被保养得像新的一样。林泽生没怎么看过漫画，却被封面的画风吸引了，尝试着翻了几页结果就踩不住刹车了，一口气看了六七本。
肚子上多出了一块薄绒毯，估计是成风给他盖的。林泽生把漫画放回桌上，看了一眼手机，竟然才凌晨两点多。
他回头张望了一下成风的房间，似乎已经关了灯。
地毯上很暖，他睡着的时间不算长所以还没有全身僵硬，但地总是比不上床舒服。林泽生拎起肚子上的薄绒毯，走到成风房门口探头看了看。房间里黑漆漆的，成风已经睡了。他蹑手蹑脚地蹭到床边，发现成风这个人睡觉时也在体现自己的个性，他完全躺在床的正当中，一个人就霸占了整张床。
林泽生无语地准备退出房间，成风闭着眼睛开口道：“去把外面灯关了再上来。”
“你没睡着？”林泽生问他。
“刚躺下。”
林泽生默默走出去把客厅灯熄了，摸着黑走回房间里。眼睛不太适应黑暗，冷不丁地脚趾被床的边缘绊了一下，磕得他小声悲鸣。
成风枕着自己的手臂，喉头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林泽生坐上床，推了成风一把：“笑什么。你挪点地方给我。”
成风这回倒很配合，让出了一部分的床。
可能是夜深了，再精神的人到了这个点也会困倦。林泽生卷着薄绒毯，一沾枕头就稀里糊涂睡了过去。
虽然入睡飞快，但睡得不算踏实。林泽生觉得自己在半梦半醒间翻了一夜的身。醒来的时候房间里还是暗沉沉的，林泽生睁开眼睛，床上只有他一个，而且他从自己的半边已经滚到了成风睡的那半边。原本卷在身上的毛毯掉到了地上，可能是暖气太足的关系，他睡着睡着还从连体服里钻了一半出来，这会儿只有腰以下还穿着居家服，上身只剩一件内搭的短袖。原来给他一张大床，他的睡相能这么差，之前受伤的时候翻身也不能翻的窘境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林泽生对自己感到无语。
浴室里水声停了，成风甩着湿发从里面走出来。
“醒了？”成风上下扫视一下林泽生，“你这小狗，睡相不敢恭维。后半夜就一直拱我，不把我拱到地上不罢休。”
“……”
林泽生自知理亏，只好撇开脸装死。
成风的目光移到林泽生小腹两寸之下，话语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笑意：“身体还挺健康。”
林泽生不明所以，直到他也注意到了胯下的小帐篷，下一个瞬间耳朵唰一下就红了。晨勃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他从没觉得晨勃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道他成风不会晨勃么？不可能。理是这么个理，脸上却无法保持风轻云淡。他捞起旁边成风的被子一把盖住了腰以下，然后佯装镇定：“几点了，你这么早就起了。”
成风笑了笑，走到窗边把落地窗帘一把拉开，白雪皑皑的世界映入眼帘。雪地的反光晃眼得让林泽生本能地眯起了眼睛。
“遮光窗帘，让你产生错觉了。已经九点多了。”成风说道。
原本应该十分平静的一天却从林泽生推门出去的那一刻开始被打破。
林泽生和成风已经准备好出门了，成风还在玄关处给靴子系鞋带，林泽生先他一步打开了大门。他眼尖地看到在门外侧的门把手上悬挂着一个东西。那是一个长条形的物体，看起来有些棕黑色液体吸附在上面。林泽生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他还准备再凑近看一下是什么，铁锈的味道混合着腐烂的气息悄然钻进他的鼻腔。
“……！”
林泽生寒毛竖了起来，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成风正好起身，扶住了他的肩膀。
“怎么了？”成风看了看林泽生发白的脸色，警觉地往门外看去。在看到不明物体的刹那，饶是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僵在了原地。
那竟然是一根用过的卫生棉条。
林泽生拉了拉成风的袖口：“……怎么办？报警？”
成风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家长里短”，警察不会管。而且他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东西是方雯挂在这里的。他冷着脸从厨房里拿出了钟点工阿姨来做保洁时用的橡胶手套，把棉条从门把手取下，扔到了走廊尽头的垃圾桶里。
“小心点，不要碰。”成风让林泽生靠边站，“我打电话让阿姨带着双氧水来消毒。”
林泽生轻轻地说了句我没事。而后他提醒成风：“你才要小心。”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有人在他脑子里埋了个定时炸弹似的，他觉得炸弹随时会引爆。
成风回到玄关处，拿免洗消毒酒精抹了两遍手，才抬头安抚林泽生说：“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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