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真没再动作,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像某种很可怜的、母亲刚被猎人打猎走的小动物。
千江月心瞬间软化了,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什么天大的坏事。嘴瓢没控制住,“就一次,不要太过火。我怕疼。”说完就后悔,双手捂脸,不敢见人了。
皇后的心紧紧一缩,手下粗糙的质感,她知道……那是月月浑身布满的疤痕。她的眼泪滴进月的颈窝,对着月的耳朵说情话,“以后,会一直一直保护你。”她替千江月把扣子扣好,没有再做进一步的事,只是默默搂着月,静静地坐着。
暧昧的气氛慢慢转为静谧。
千江月也冷静下来,“小柯,你是嫌弃我……不……干净吗?”她不是没有感觉到,停止前,小柯冰凉的手指,在她身上的各类疤痕处逡巡。
皇后玉指一竖,挡在了她的唇前,“不准这么说。以后,永远都不准这么说,听见了没?”
听着皇后严肃的口气,月有点怕她还像白天那样生起气来,只能乖巧答应。一会儿,皇后似乎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口气重了,她忍住胸中发堵的闷疼,安慰地抚摸月的一边耳垂,“月月在我心中,很干净,很纯洁。我会好好珍惜月月的。”
那熟悉的温柔语气,将千江月的悲怆一扫而空,而化为安心。
就这样过了很久,千江月才想起晚膳还没收拾,起身拾掇。放到膳房去后,才回正殿来服侍皇后睡下。临睡前,皇后握住月的手,“月月,会一直陪着我吗?”
“我就在隔壁西厢。有事叫我。”千江月在她额头落下晚安吻,“不会让你孤单的。”
她不会让小柯孤单,就像小柯护着她,从不让她受伤一样。
回到西厢,打开纸门,这回,千江月发现,西厢里已经点了灯,橘原坐在她的被褥上,那自在样,如入无人之境。不知道的,大概以为橘原才是住这西厢的,她千江月只是个偶然到访的客人。
橘原还拿了小桌上盘子里的梨,咬了一口,标标准准的纨绔样。
“回家不?”
“不回。”千江月没好气地拉上门,“你到底怎么才肯走?”
橘原毫不生气,八卦地探到她身边,“听说皇后生你气了?”
千江月一咬唇,千万别被她查出来是哪个天杀的小丫头,收钱办事传消息,否则……巴豆黄连配馒头,好好封封那人的嘴。她道:“关你屁事?”
今天橘原又比上次在勾月殿的态度更好,更和气了。以千江月对他的了解,这绝不是他同意她和皇后的私情了,恰恰相反,这货就是奸商特性,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呢。不知道盘算什么歪脑筋,来哄她自动放弃,早日回薛府呢。
果不其然,橘原妥协道:“其实嘛,你和皇后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
千江月都知道他的把戏了,准备左耳进右耳出。可橘原突然停止了套话,死死盯着千江月的脖子,眼里漫上血丝,就像末途的野兽。
千江月笑看他,“怎地,土财主,不诈我了?”
橘原的手,抚上千江月的脖颈,沉声,“这是什么?”
千江月自己看不到,那里是视觉死角,但她猛然想起什么,慌了,打开橘原的手,自己把领子竖起来。“虫子咬的。”
“虫子?什么虫子,能咬这么一大片?”橘原的眼里,浮现痛怒,“你就那么想爬高?从小到大,我供给你的不够吗?你认识苏我小柯才几天,就被骗了去?”他说话的意思,就像个老父亲富养女儿,女儿长大了,却被坏男人的几颗糖就骗走了。
“她什么身份,你以为她真的会对你用情吗?”
“她爱我,我也爱她。”千江月恼羞成怒,“你不懂。”
“我不懂?”橘原也被激怒了,扑腾过去,非要看她颈上的吻痕,“她亲亲你,就亲得你死心塌地了?”
千江月乱打着反抗,扎挣间,“哗”地一声,西厢的纸门,被人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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