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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wenty-six(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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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回到卧室的第一件事,呕吐,喉咙的腥甜感一上来,她就立刻冲进去一吐为快,只不过根本没吃什么的胃吐不出什么食物残渣来,都是一些汁-液,苦,涩,咸,腥,吐到最后她只是趴着干呕。

胃酸因为角度的关系直冲眼球,火烧般的炙热和疼痛让她当时就飚出了眼泪,并且越哭越疼,泪水只会加剧痛感四处蔓延,根本起不了任何缓冲作用,她抱着脑袋滚到一边,靠着墙,疼得直抽冷气,想叫却叫不出声,空气里散发着腐臭和酸气,让她感觉置身于什么末世之中,无人救赎。

没人能够救赎。

没人……都不在了,大家,都不在了……

彻骨冷冽的黑暗忽的抓住了自己脚踝,所有哭泣的幽灵都在下面等着吞噬自己,被生吞活剥的痛楚猛然击中她的心,她无法克制地颤抖着大哭起来。

不在了……

没有人在……

大家都不在了……

就剩下我一个,剩下我一个……在这个世界上,知道我的,了解我的,我爱的人,爱我的人……徒留我一人,茕茕孑立。

她颤抖得停不下来,闭上眼睛,黑暗和疼痛捕获了她,鼻翼之间满是绝望的气息,就在她认为自己不多久就会因为悲伤死去(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之时,最先开口的居然是那个不被人召唤就不会说话的非人类。

JARVIS的声音一开始太过于轻柔了,维奥莱特以为自己幻听,直到第二遍它重复,她才算听得真切。

“您需要大量的水和食物,维奥莱特。”

“……”

“如果您的颤抖在三十秒之后还没停歇的话,请您使用药柜里的安定。”

“……”

维奥莱特无视了它的建议,她趴在冰凉的地面上,想象着自己死后腐化最后归于尘土的模样,可惜她暂时还苟活于世,这种行为唯一的好处就是她已经停止了颤抖,只任由那冰冷的地面把自己裹成鉴团团围住。

她就这样睡了过去,哭泣让她毫无抵抗力。

后半夜她的肺叶隐隐作痛,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说让她回到床上去,否则容易感冒,她依旧固执的躺在地面上,反而用双手抱着双腿,像一个无依无靠没了子宫只能自己取暖的婴儿,用最安全的姿势躺到天亮。

她记得她最后的一句话是一句请求:请求JARVIS给她一点私人空间,帮她锁上门。

“无论是谁,都别让他们进来,好不好?”

这句请求是如此破碎的一句呢喃,JARVIS默默的答应了,它尽职尽责立刻上了锁,这导致第二天娜塔莎叩响了维奥莱特的房门,却发现进不去。

“哦!我的JARVIS才不会这么听话,”托尼接到娜塔莎的控诉时这么回答,当即询问,“是不是JARVIS?我们需要她走出来……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需要举办一个葬礼!”

JARVIS有点为难——天哪一个AI觉得为难——他在抉择词语的时候很慎重:“维奥莱特希望不被打扰。”

托尼要运行最高权限,娜塔莎在这边劝说他不要这么幼稚,毕竟是侵犯个人隐私,托尼对于这整件事的感受虽比不上维奥莱特,但是他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当托尼感受到不爽快的时候,他一定要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缓解心理压力,而现在站在维奥莱特的卧室门前,和黑寡妇就开门问题吵两句嘴,小孩子一样地耍脾气,就是托尼担心维奥莱特的方式。

娜塔莎很清楚,就好像今天鹰眼开始寻找自己的西装,而美队和寇森还在周旋是一个道理,他们都或多或少担心着她。

托尼还在据理力争,门却向内打开。

维奥莱特像是一块刚从垃圾场里面打捞起来的破烂玩意,站在他们面前,摇摇欲坠。

她的眼睛甚至没有光,就是一潭死水。

“……他不需要葬礼。”

“……什么?”

托尼和娜塔莎四目相对,还是把带着同情的视线转到了维奥莱特的身上,似乎害怕他们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单词都会让她崩溃,但是维奥莱特非常清晰——过于清晰了——重复自己的观点:“不要葬礼,我知道他想怎么安排自己的后事,如果可以的话,请把骨灰交给我处理。”

骨灰是寇森带来的,维奥莱特草草收拾自己,带着他的骨灰和两三个监视她的探员(娜塔莎提出陪同,托尼也说他可以叫车来,但是都被谢绝),去了皇后区。

维奥莱特寻摸到那栋楼,把卢克的骨灰洒进了这栋楼下面的酒吧后门花坛里。

他曾经在这里得到过一个吻……一个包含着酒精,蜂蜜以及充满希冀的吻,他每每感到生活无望的时候,都会回忆起这个梦幻般的亲吻,它带给他无穷尽的期许。

维奥莱特洒下最后的那一把,总觉得入了土的是自己,她把那个空了的骨灰瓮拽紧,下一秒似乎是被花坛迷了眼,一阵青白之后,所有的画面化成了虚无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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