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您万万不能冲动！”心腹劝道：“当年纯元皇后也曾和您一样，召见过微臣。她就是因为意气用事，这才……”
“别在本宫面前提纯元！”华妃大怒，差点没压住声音。纯元是谁？那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情敌，是朱宜修一辈子放不下的人，活人争不过死人啊！
“本宫和纯元不同。”华妃压下火气：“纯元懦弱，顾忌太多。本宫无所畏惧，粉身碎骨也不怕。”
那心腹说出不话了。
半晌叹气道：“既然娘娘一意孤行，下官会将话带到慕容府的。只是，就算要反，后宫里也不能不准备。娘娘膝下无子……”
华妃生不出儿子，难道要慕容大将军自个儿坐皇位吗？扶持一个皇子逼宫，可以很轻易地制造皇帝病死之类的假象骗过天下人，而自立为王可就真是反贼了啊！
这两者的难度天壤之别！
华妃冷笑：“没有亲生皇子又如何？皇后不也是扶持了齐妃所出的大皇子吗！宫里还有个没了娘的二皇子，正好为本宫所用。”
听到这儿，假山上的淳儿终于明白华妃在做什么了。
她稳了心神蹑手蹑脚走下去，却发现远处隐隐站着几个华妃宫中的内监，虽然不起眼，却把所有的路口都把守了，自个儿竟是出不去了。她一咬牙，突然闪身走了出来，拦在了华妃身前。
华妃差点被她吓死，下一瞬想到的就是灭口。
“娘娘想杀嫔妾，也等嫔妾把话说完。”淳儿年纪虽小，这时候却是毫不畏惧：“不瞒娘娘，嫔妾的父亲是乾元初年获罪的大学士方敏之。”
华妃凝神思索，显然不记得这个人。还是那位心腹臣子提醒道：“娘娘，那位方大学士当初获罪，是因着他和清河王过从甚密，参与了夺嫡之争。等圣上登基后便遭到了太后的肃清。”
说起那位清河王，华妃倒是记起来了。
“原来是那个方家啊。”华妃轻笑：“清河王夺嫡失败被杀，一同牵连的人不知凡几。听闻方大人本也要掉脑袋的，只因着有荣安郡主的庇护，才逃过一劫。”
比起那些抄家灭族的，方家已经足够幸运，因为方淳意的祖母是荣安郡主，是皇室血统。
“嫔妾虽侥幸存活，却活得并不开心。方家是显赫的望族，经了那事儿后再无往日风光，就连嫔妾一个幼女，也被太后专程选进宫来。”方淳意说着噼里啪啦地哭起来：“娘娘，嫔妾年纪还小，实在不愿意进宫伺候年长自己十多岁的皇帝，可嫔妾身不由己……”
华妃凤眸一眯。
“难怪！本宫起先还诧异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怎也被选进宫，原来是做人质。”她撇了撇嘴：“淳良媛，你们方家当年也是能和朱家相提并论的大族了，只可惜跟错了主子，一步错步步错。”
方淳意跪下道：“嫔妾不似娘娘有志气，嫔妾只想做两件事。其一，逃出后宫。其二，将我父母兄长从宁古塔那苦寒之地放回来。嫔妾本想着忍辱负重伺候皇上，或许能得到皇上的恩典，可嫔妾尝试几次后才发现，皇上薄情寡义，但凡触及了朝堂政事，他简直没有半点人性可言。嫔妾是没法子了，今儿恰巧遇上了娘娘，只要娘娘能帮嫔妾达成心愿，日后嫔妾甘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华妃听完，先是愣神半晌，随后看着那个心腹臣子：“蓝大人，你瞧瞧！日后少收那些人的银子，多给本宫引荐几个如方家这样的助力！”
华妃先前还担忧党羽薄弱，没成想人在树下坐，好事从天上来。
方家几乎是她能用到的最好的棋子了！曾追随清河王，被皇帝玄凌抄家流放，怨恨已久；且又曾是顶天的望族，再遭了难，底蕴多少是有的。
蓝大人诺诺称是，不久告退了。华妃打量一眼方淳意稚嫩的模样，伸手扯了她的手腕子：“淳良媛陪着本宫一块儿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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