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斯决定显得自然点,表现得太紧张反而可疑。他慢悠悠爬起来,直接脱掉衬衫,伸手到床边的箱子里扯出一件宽松的衣服换上。
“我自己来换吧,”他对约翰说,“谢谢你。头真的有点晕,我平时很少接触酒。”
约翰变得有点结巴:“我……我就是想帮你换衣服而已。你身上的那些是……”
“这个吗?是抽血留下的,你知道,有时候抽血得不只挨一针,当然这种情况很少。还有腰椎上那个,是为了检查神经系统是否有问题,”克拉斯真假参半地说着,“过程有点可怕,不过别担心,人类只是偶尔会做这种检查,并不是经常做。”
“我在网上看过穿刺示意图,”约翰说,“那属于常规检查?”
“也不是很常规,如果你不申请就不用做。我没告诉你这些,还把针孔都贴起来了……因为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愿意总是听到什么‘伤口’啊、‘出血’啊这类词语。”
约翰点点头:“是的,我确实是不愿意听这些……你真的是去做检查了?你到底想检查什么?”
此刻,他开始想到以前看过的悲剧文艺片:主角历经风浪后身患重病,拿到结果后却不告知家人和爱侣,也不肯住院,选择独自远行,想平静地度过最后时光什么的……
“呃……”克拉斯及时找到了解释,“记得我们帮助上中学的血族那次吗?就在那次之后,我接触到了一些传染病人……我没和你说,因为你是血族,我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不会传染给你。之后我偷偷去做了检查,顺便还查了一大堆别的项目,等确认没事,我就放心了。”
“这么说,已经确认没事了?”约翰松了口气。
“是的。除此外我还约了几次牙医,就这些了。”
约翰连坐姿都变得放松了。“那么文身呢?还有胸前的……”
亲手给克拉斯脱衬衫的动作怎么想都有些暧昧。围绕腰部的黑色图案,以及因为醉酒而发红的颈侧与前胸……约翰不由得把目光移低,盯着脚下的地毯。
克拉斯讲述了身上符文的真实用途。这方面他得说实话,约翰也是协会的成员,他早晚有机会去亲自查阅相关书籍——虽然他也许不会去,他历来不擅长这些。
克拉斯的说法比较避重就轻,他弱化了监控与修复的部分,用有微妙区别的词汇去形容,把它们说成是起保险、保护作用的魔法。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约翰问。
克拉斯笑笑:“大多数施法者、驱魔师都不做这个。我有点谨小慎微,所以就去做了。因为过程有点痛,我不想总提它,”他想着,实际上不止有点痛,是相当痛,“而且,我怕说出来后你会紧张兮兮的,看,就像现在这样。”
幸好约翰是血族,不是变形怪。克拉斯感到无比安心。
“现在呢,还痛吗?”约翰小心地问。
“不,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当时痛一小会儿而已。”
约翰点点头。疑惑得到了解答,而且克拉斯没问“为什么会把我翻过身,还脱我的衬衫”这种问题,他顿感全身轻松。
“我想去帮门科瓦尔家找找亚瑟,天亮时回来,你继续休息吧。”他站起来钻进衣帽间,边换掉西装边说。克拉斯回应了几声。这个时间人类早该休息了。
套上T恤,约翰迟疑了一会儿,又说:“克拉斯,我没有那么爱大惊小怪,以前我是有点……现在好多了。你可以相信我。我是你的搭档,又不是古板的妈妈,我不会阻止你去做想做的事。所以,你不需要顾及我会不会紧张……我的意思是,不管是去医院看病还是古魔法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的,甚至如果有需要,我还可以帮帮你……”
他边说边走出来。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橘色的床头灯,克拉斯倒在蓬松的枕头上,已经重新睡着了。
约翰看了看室内空调的温度——因为他光靠感觉判断不出室温是否适合人类,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他用血族特有的轻柔步伐走到窗前,熄灭了床头灯。
“晚安,好好休息。”
他把手指贴上克拉斯的的脖子,皮肤温度不那么热了,脉搏也很正常。忍不住让手指多停留了一会儿后,他悄悄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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