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鹤之慢慢踱步进了自家家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夫人和一黑脸大汉一同走了出来。
“老爷,你下朝了。”小表弟一见到裴鹤之,立刻面露笑容。
裴鹤之见自家夫人一看到自己就满脸喜悦,心情也像是拨开了一半乌云的太阳,好上了几分。可一瞧到他身边的壮汉,脸色又沉了下去。
“夫人,我回来了。这位是?”
“这是我师兄!他今日来京城办事,要在府里住上一晚。”
裴鹤之一听,心里跳了一下,脸上却没有显露半分。“原来是师兄啊,快里面请。福子,快叫人看茶,再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是,老爷。”福子拿眼左右扫了一下,连忙低头走了。
老爷不愧是老爷,刚才在门口都气成那样了,如今脸定的平平的,愣是一点儿没看出来。心里不由得对老爷又佩服了几分。
晚上,裴鹤之同小表弟一起给师兄接风,好酒好菜摆了满满一桌。
“师兄,您远道而来,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这还不周?太周了,太周了!”师兄一杯酒下肚,满面都是红光。另一边小表弟也是喜笑颜开,饭桌上频频给师兄夹菜,“师兄你多吃点,这些都是我吩咐厨房给你做的。”说完就加了一个大肘子放到了师兄碗里。
“谢谢师弟!”
裴鹤之在旁边瞧着,脸色如常,可手指将竹筷捏的都泛了白,愣是没人瞧出来。这一桌子的菜,没一个他喜欢的!没有一个!
“夫人,今天晚上就是这些菜了吗?”裴鹤之微笑地看着小表弟,轻声问道。
“这么多菜还不够吗?”
“哎呀,够了够了,你们太客气了。”
小表弟一听,脸上都笑成了花,“师兄,我家老爷就是这样,热情好客。晚上我陪你再去街上转转,给你买些东西给小师妹带回去。”
小师妹?哪里还蹦出了个小师妹?
裴鹤之瞧着小表弟那如花般灿烂的脸上,一颗心仿佛被泡进了醋坛子里,酸的他牙根都是软的!
“夫人!”
裴鹤之咬着牙,叫了一声。
“嗯?”小表弟闻言,扭过头来,看向他,手里的筷子还夹了一个狮子头,放在了师兄的碗里。
“晚上出门不安全。”
“哈哈哈哈,怕什么,师弟的武功比我还强!”
“师兄,你过谦了!”
“来,咱们再干一杯!”
裴鹤之坐在一旁,瞧着人家兄友弟恭,竟连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眼瞧着晚饭后,两人相携出了裴府,越走越远。裴鹤之站在大门口,半天没说话。
“老爷,您不去?”福子在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什么?吃闷气?老爷我饭桌上吃的还少吗?!”
……
眼看着入了夜,这天色越发暗了下来,可依旧没见小表弟的身影。裴鹤之在书房如坐针毡,拿着本书,一两个时辰,连一页都没读完。
“福子,夫人回来了吗?”
“老爷,没呢。”
“都什么时辰了?你派人去瞧瞧!”裴鹤之将书往桌上一放,想了一下,“算了,我亲自去。”
福子见状,连忙拿过灯笼,打在裴鹤之前面,叫上几个仆人一同出门。
谁知刚跨过大门,就见一人急匆匆地跑了回来。裴鹤之定睛一瞧,正是跟在小表弟身边的枣花。
“老爷,不好了!”枣花一见裴鹤之,立刻大喊了起来,眼泪鼻涕一起流。
“怎么了?”裴鹤之心里像是被狠狠拧了一下,声音都有些颤。
“夫人,杀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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