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恕仰头,喉结滚动,把剩下大半瓶啤酒饮尽。
又如法炮制的重开了瓶。
……
“笑起来特别甜,声音超软,跳舞非常有天赋,顶好的女孩子,前途光明。”
自说自话,转变话题也无妨。
“对了姐,我把数学竞赛的题刷完了,等明年我拿奖给你看好吗?”
“姐,我好像动了恻隐之心之外的感情,我希望她能好好的。”
说到这里萧恕顿停,收声,酒还剩下小半,隔空浇下,魂归院里的石膏地。
一瓶半,远远达不到萧恕的酒量,连个头都没开呢。
可萧恕偏偏睡着了,这是他两年来,第一次在天光大亮之前睡着。
并且没有被噩梦缠身,入梦的是乔卿久,她在萧恕梦里,连着跳了整夜的舞。
平日里没什么机会仔细观察乔卿久,结果在梦里把她的颦笑记了个遍。
这觉睡得异常安稳,从两点多睡到将近十一点。
萧恕在床单上画了整片地图。
他对着床单发了半分钟呆,迅速的扯下来扔进洗衣机里,眼不见为净。
萧恕的卫生间干湿分离,外面是洗衣机运作,玻璃门中是水声淅沥。
冷水从头顶浇下来,把那些不该有的躁热慢慢熨平。
萧恕赤膊出浴室,单手用毛巾揉着自己的湿发,去勾放在桌上的手机。
看到消息的时候眸色一沉。
倾酒:[我做了早餐,在冰箱里,按我口味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特别客套的话,大意是:反正我做了,合适你吃,不合适随你处理。
乔卿久并不是心血来潮同萧恕示好。
她甚至没有在最开始给自己解决温饱问题的时候,想起隔壁还住了个人。
这个三明治的由来非常简单。
乔卿久买的吐司在昨天早上吃完了,冰箱里现在这袋厚切吐司的主人属于萧恕。
巷子口小卖铺老板昨天去喝喜酒提前闭店,导致她没能买到新的。
作为一个跳舞的,尤其是即将比赛的跳舞的,身材管控大过天。
平时在学校没办法,可周六周日是肯定会忌口的。
乔卿久站在冰箱前纠结片刻,取了萧恕的吐司。
吃人嘴软,秉承着这种想法,乔卿久贴心的在给自己做三明治的时候。
多带出了萧恕的那份。
事实证明了男女思路差异是非常悬殊的,公众号诚不欺乔卿久。
在萧恕看来,这就是份精致的爱心早餐。
两片面包夹火腿、半熟溏心煎蛋、生菜和西红柿,连酱料都没放。
按理说应当寡淡的令人窒息。
鬼知道萧恕是如何得出“乔卿久精心制作”结论的。
第十九章。
清狂汽车改装厂门口,蒋圣跟冯洲龙并排站着抽烟醒神。
烟雾散去,蒋圣的瞳孔放大。
“我特么的看错了?”蒋圣震惊之余大力去拍冯洲龙的肩膀,把冯洲龙吓得一激灵。
他没站稳,超前踉跄半步,回过头大骂,“蒋圣你他娘的脑子有病啊?”
蒋圣没反驳,手指向前方。
“你看见哥斯拉了啊。”冯洲龙骂骂咧咧的看过去,立马往后缩了半步,把刚才前挪的硬生生给平回来了。
萧恕正朝着门口走过来,俊朗的脸上……带着笑意。
不似平时那种懒散的似笑非笑,而是和煦的、如沐春风的笑容。
萧恕本就生了双含情眼,眼睛走向狭长,眼尾略扬。
平心而论的话,萧恕笑起来很好看。
就是他一笑,
在外人眼里比现实世界里出现哥斯拉大战奥特曼还吓人。
你能想象到冷酷无情,人狠话不多的社会大哥,笑起来的样子吗?
冯洲龙没见过,看蒋圣现在眼神呆滞的模样。
他判断,蒋圣认识萧恕十来年,估摸着也多半是没见过。
有且只有读不出人类表情的阿柴敢摇着尾巴凑上前去,绕着萧恕的裤脚来回打转。
“你俩中邪了?”萧恕走近,不解道。
蒋圣、冯洲龙:“……”
胡同里路窄,车开不进去,得停在胡同口左拐几百米的停车场里。
而清狂就在一中对面那条街,四舍五入还比去停车场还要近上百来米。
萧恕有车之后都是停在清狂这边的,反正白天他不在赛道就窝在清狂,不耽误用车。
“唉。”蒋圣挠挠头,大着胆子问,“恕哥你遇上喜事了吧。”
萧恕半回眸,睨蒋圣,狐疑不决道,“很明显?”
听听,人能说出这话?
要不是打不过萧恕,蒋圣跟冯洲龙可能早拿着镜子上去按头比划了。
您笑的人设都快崩了,还好意思问明显不明显!
****
人生就是大起大落,周日的早餐仿佛是乔卿久短暂的发了那么一下善心。
之后是工作日,因为萧恕的睡眠时间,上午不练车,都是晚上赛道空置下来时候夜跑。
连着两三天他跟乔卿久都因为作息相错没再撞见过。
萧恕倒是每天都去冰箱里瞅一圈,结果是,他想太多。
第三天深夜,萧恕在自己屋门口看见一个半敞口的纸壳箱子。
互联网时代,是人就会网购,萧恕不例外,可他的快递地址都写清狂。
没有送到西四胡同八号院的,要么这箱子是有人私自寄了没通知萧恕,要么是乔卿久的快递。
如果是前者,从外面取回的箱子不会被拆开,那只能是后者。
实锤完毕,萧恕垂眼。
他的洁癖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没鸡毛到出去吃饭坐不下去。
但起码在手上是很在乎的。
檐下无灯,唯月光把能笼到的地方打的通明,看不清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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