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车里又各自发了阵子呆,决定回去。梁桁没再跟着上楼,临进楼门时,冲童景熠伸了伸手。
童景熠眉毛一挑:“做什么?别起腻。”
梁桁无辜地说:“我跟你要备份钥匙啊,你以为我要怎么起腻?”
童景熠在昏暗的光线中,搓了搓自己发热的脸,忍着怒气道:“只有家里的钥匙有额外备份,你难道不清楚?楼下跟储藏室的都得重新配,等我配好再给你。”
“什么时间能配好?”梁桁太了解童景熠了,工作的事情、兴趣的事情、余承芮的事情,全都可以分分钟利索解决,但其他的,能拖则拖,拖到天荒地老也不见得能有推进的迹象。“我明天中午还过来,到时候带你跟余承芮出去吃饭,抽个空就把钥匙给配了。”
“还过来?!”童景熠猛拍额头,有点儿苦恼,“你就这么闲?”
梁桁道:“俩人在一起就是这样,不然跟以前有什么区别?”
童景熠压低声音:“你有工作就去忙,别非得坚持这种仪式感。”
梁桁说:“哪有什么仪式感,明天我不用去给瞿晓嘉陪床了,正好有空,再说我不是没干成你们杂志社那活儿么,接了个新的,下周才出去。”
“不是没干成,是你自己拒绝的。”童景熠疲惫地摆摆手,“随便,总之你别因为谈情说爱,耽误自己的工作。”
“不会,都是顺手而已,放心。”
梁桁心里很满足,回去时甚至绕了条远路,在车上放声高歌了小一个钟头。
他明白童景熠的意思,童景熠只是不想成为他耽误工作的理由,说白了,就是“跟我无关”,但“谈情说爱”四个字实实在在地让他感受到了愉快。愉快到仿佛喝了两斤白酒,上头了。
等车门一开,冰凉的夜风迎面盖到脑袋上,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稀里糊涂地把车开到了家里,四口之家的那个家。妹妹梁蘅赶巧下楼丢垃圾,抬眼时就瞧见了满面春光步履轻快,几乎要连蹦带跳起飞的傻哥哥。
她“哎哟”一声,上前道:“多少天没露过笑脸了,哥,天上掉金条把你砸成智障了吗?”
梁桁推了把她的额头,笑骂:“没大没小!”
梁蘅一捋发辫,撇嘴道:“这小一个月了,老耷拉着脸,跟谁砸了你机器似的,徐春阳女士都快愁死了。”
梁桁揽过妹妹的肩膀,挟着她一路冲上楼,嘴里欢欢乐乐道:“暂时不用再发愁喽!”
梁家四口人之间,没有秘密,再小的事情,也能共享。童景熠只告诫了梁桁别跟童晖他们提两人的事情,却落下一句话,那就是也先别跟梁家长辈提。梁桁转头就把他们打算处一处的事儿给家里露了嘴。
徐春阳是最开心的那一个,她唠唠叨叨地说,要梁桁抓住机会,多用一点心思。
“你们以后要怎么住?”徐春阳甚至开始考虑更进一步的事情了,“你那个房子,比他家里大一些,小余住一间,你们俩一间,正好!”
梁桁想了想,就把俩人的约法三章一并跟他们说了,徐春阳听完忧心忡忡道:“这孩子心思倒是挺细,但是,现在这样没问题,以后要一直这样,你们两个要闹矛盾的。”
以梁桁的性格,起争执的可能性不大,但童景熠算不上好相处的类型,徐春阳看得很透彻。
“别小看吵架。”她又说,“吵得多了,指不定哪天就要分手。你们又不能生孩子,个个有房有事业,离了谁都能活,分个手可是容易得很,你得想清楚。”
梁桁抱着徐春阳来回摇晃,跟个大孩子似的,撒着娇说:“我可是您亲儿子,盼着我点儿好行不行?这刚有点儿喜悦的苗头,冷水改天再泼。”
徐春阳推开他,啧一声道:“这叫泼冷水?我这叫提醒!你是小三十岁的人了,老菜皮一张,人家可刚二十出头呢!抢手得很!”
梁桁笑得直打滚:“别人四十都一枝花呢,我才三十怎么就老菜皮了?我委屈啊!”
徐春阳手指一转,指向倚靠着沙发架起眼镜专注看电视的梁山,“你忘了自己亲爹三十出头,四十上下那会儿,什么模样了?肥头肥脑!要不是医生警告他少吃点儿,现在早躺医院了!还一枝花?你们男的,就是爱给自己镶钻贴金,本质连上锈的铁皮罐都不如!”
梁山推了推眼镜,把黏在电视屏幕上的视线拽回来,说:“这怎么又扯我身上来了,哪儿肥头肥脑了,我当时就稍微有点儿啤酒肚,体重超了个五、六斤,连微胖都算不上!”
“不管不顾地继续吃,那得超五六十斤。”徐春阳嗤笑一声,转头又冲梁桁说道:“这充分证明了,你跟二毛身上,都有肥胖的基因,一定得注意。不光是为了好看,更重要的是健康!”
沙发另一侧的梁蘅,瓜子嗑得震天响,听见徐春阳的话,连连点脑袋,叼着瓜子仁儿不清不楚地说:“妈你说得有道理,我们班那帮男同学也一样一样的,各个都当自己美男子呢,呸!”她吐出两片瓜子壳,摆摆手,脸上带着嫌弃,“也不看看自己那刚从土里刨出来的样儿,要多挫有多挫,再搁上一二十年,论斤称都不值钱,早发霉了。”
家里四口人,男女各占一半,但从话语权上来说,梁桁父子俩基本拿不到理,被徐春阳跟梁蘅话里话外地挤兑了十来分钟,两人都保持着认真听课的架势。混杂着电视机里传来的家庭剧对话,别提有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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