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关上那道门,余承芮紧张地停下了脚步,低头保持沉默。
“好歹也是你的指定监护人,”童景熠背对他说道,“可我一直没怎么管教过你。首先,我没那资格,我连自己都管成这样,何况你是余洁跟景岚的宝贝,我不能太过分。”
白骁恺一听这话题,自觉处境尴尬,又跑洗手间跟经纪人聊天去了。
余承芮不知该如何回答哥哥的话,只能一直安安静静地立在柜子旁,听童景熠继续说。
“关于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真的没有任何想法跟要求。”童景熠喝了口水,冒火干燥的嗓子瞬间变得湿润起来,“你爸妈都很优秀,你成绩也不错,我既教不了你知识,也给不出有用的人生指导。”
“不是的……”余承芮闻言,焦急地打断他,“哥哥,对不起,我又犯错了,我道歉。”
童景熠笑道:“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希望你有事情能跟我说清楚。”他走到余承芮面前,蹲下去道:“在你十八岁成年之前,不管什么样的事儿,做之前一定跟我透个底,知道么?”
“所有的事情?”
童景熠点头:“所有的。”
“我……我今天,看见爸爸的照片了,是那个老太太给我看的。”
没有喊对方为奶奶,而是称呼她为老太太,童景熠心里颇为舒爽。
“感觉如何?”
“一开始有点儿激动,所以她说去店里坐一坐,我就去了。”余承芮抓着童景熠的衣角,拼命地回想着,“可现在也没特别的感觉了。”
童景熠腹诽,你还挺投入地吃了汉堡呢!
“你爸人挺好的。”他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坐着,掀开余承芮的裤脚去看膝盖上的伤处,“虽然我只见过几回,也没仔细交谈过,而且我那会儿还不如你年龄大,也没你聪明,记不住多少事情。”
余承芮两手亲昵地贴在童景熠脸上,又揉又捏,“那他是个好人吗?”
童景熠点头,咕咕哝哝道:“不然你妈妈为什么要跟他生下你呢?”
余承芮塌下双肩,失落地说:“可妈妈后来跟景阿姨在一起了啊……”
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可要跟这十岁的孩子说清楚,又挺复杂,童景熠想了想,开口道:“你爸从性格跟长相上来说,在他们家基本属于鹤立鸡群了,上学的时候挺照顾你妈妈,俩人结婚生子很正常。”
“我知道妈妈和景阿姨,是被周家的人撞死的,还有别的好多事儿。”余承芮弯下腰去,下巴抵在童景熠的脑袋上,小声说,“感觉那个家里没有一个好人,我怕自己长大后,也变成那种人,太可怕了,她今天还拿拐杖打你……”他跳下床去,用手触碰童景熠的腿,问:“哥哥,你疼吗?”
“有什么疼的?一个老太太,”童景熠起身随手给梁桁发了条消息,约在医院餐厅见,“不过,看在我挨这么一下的份儿上,你得答应老哥一件事情。”
余承芮歪头看着他。
“不允许你再跟那边的人见面了,尤其是私下单独见面。”童景熠捏紧余承芮的肩膀,“前几天他们提出要见你,我没同意,我知道这稍微不近人情了点儿,我也不想说是为了谁好,但就是不行,懂吗?你既然已经很清楚他们那帮人的脾性了,那更不需要多解释。”
“只有这一条?”
“你还想要更多?加上做任何事都得先跟我透底,已经两条儿了。”
余承芮摇摇头,勾起嘴角笑了笑,随后冷不防一跃,噘嘴亲了童景熠一口。
“哥哥,我好想叫你爸爸啊,嘿嘿。”
童景熠的心里略微有些难受,他搓着余承芮的脑袋开玩笑道:“千万别,我会被当做可疑人物被扭送进派出所的。”
因为从来没有体验过拥有父亲的感觉,才会主动跟随几乎可以算作仇人的奶奶,进到店里去,想听她再多说几句关于未曾谋面的家人的事情。
童景熠轻而易举地猜测出了余承芮的想法,所以即便非常生气,非常焦躁,恨不能大吵一架,也不能随意地把怒火发在这样一个可怜孩子的身上。
他接触过的小孩子不多,但余承芮身上丝毫没有难管教的特质,两人同处时,这位弟弟从来不会主动提起关于景岚的事情。哪怕不小心漏嘴说了,也会迅速改口换别的话题。搬家带过来的照片,也一直藏在柜子没有摆过。余承芮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方式,尽量不去触碰那道长在两人身上永远无法祛除的伤口。
童景熠自己没有办法变成余承芮的父亲,甚至连兄长都做得马马虎虎,但无论怎么说,也已经走过了两年。内心里那些彼此胶着斗争的复杂情绪,或许是该一刀剪断了。
坦率地承认自己确实不能再当个孩子。把肩膀上主动、被动承担起的责任,好好地背负下去。对待身体健康,要更加上心。余承芮说的120岁也许有些困难,但80岁的话,努努力应该是可以的。
“我感觉……”在医院餐厅的小方桌上,他两手交叉,郑重地开口。
余下三人闻言,动作一致地放下筷子,示意他继续。
“不要这样。”搞得他拼命攒起来的气势要****了。
三人没有说话,眨眼望着他。
“就……以后,我可能会跟过去不太一样了。”他捏了枚牙签在手里,紧张地来回转,“从明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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