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也不是。你知不知道，魔要去往人间，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神仙们早就想一窝端了我的老巢，我是找死，才会天天往人间跑吗？”蚩尤简直懒得理她。
恕羽默然，不知在想什么。
她意识彻底清醒后，就明白这一世所有的疑问，都快有个了解了……只是她怎么也没猜到，救她的不是神，居然是一只魔。
“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魔出现人间？”
蚩尤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但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有人故意引去的。”
恕羽眯起眼，“故意？”
“即便是我，想要带少数魔去人间，也要花不少力气……那样多的魔，你觉得谁有本事能帮他们呢？”蚩尤的声音低沉，带着诱导。
恕羽心里冷下去，她早有猜测，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蚩尤淡淡道：“他们高高在上惯了，结果看着原本当作蝼蚁的东西，有一天居然会超越自己，而自己却会消亡……你觉得，他们会甘心吗？”
恕羽皱眉：“神族力量那样强悍，怎么会消亡——”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来自五千年后的人世，那个世界科技无比发达，人类有着自己的生存法则，高度文明化……而神仙，已经是故事里的东西，大部分人，甚至是不相信有神仙的。
恕羽心里开始发抖，如果神族能看到未来，那么他们势必要做什么，阻止神族的消亡……
“你明白了对吧？”蚩尤慢慢道，“你能来到这个世界，根本不是巧合……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违背法则，把你送到了这里，但是无疑——”
“你是他们的希望。”
蚩尤露出一个憎恶的表情：“大概他们觉得你能杀死我吧，他们只在乎自己，一旦有什么影响到他们，无论是什么……都要被他们一一消除。”
恕羽身体冰凉，这样的话，一切都连的起来了：她的穿越，其实只是神族一只手在背后操控，她是蚩尤的血脉，用的好就是对付魔族的一把刀……仔细想想的话，她一生遇到的灾祸，五一不与魔有关。
假设，假设今日救下她的是神仙，假设她没有那么多怀疑……那她一定早早修仙，想办法获取力量，然后按照他们设定好的路线，不顾一切地，去找魔族复仇。
为她的族人，为西陵，为所有人族。
恕羽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里，沉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这一切？”
蚩尤笑了，觉得她还是太天真，“我为什么要阻止？我是魔，可不是那些人信奉的神明，难道要靠我这个魔去救你们吗？”他虽是在嘲讽，但语气里掩不住的萧索，不知在感叹什么。
恕羽突然问道：“神族不会无缘无故找一个人，他们选中我，一定是看中了我的某一点不同？是因为我是你的血脉，还是我的能力，抑或是觉得，我能杀了你？”
她这话半真半假，目的是为了套出更多的消息。
蚩尤目光闪了一下，很快又哈哈大笑起来：“杀了我？你猜得对，伏羲不知怎么得到一个预言，说我会死在自己的后人手上……这简直可笑，他居然信了。”
于是便做下了种种隐秘的安排。
他看着恕羽的面容，目光里有一丝怀念：“你身上的铸魂石，是我妻子留下的，一代代传了下去……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并不在乎你的性命，我救你，只是不想你落在那群神仙手里。”
他何尝看不出，恕羽从头到尾都在试探他。
度过了这样悠久的岁月，恕羽那点小心思，太容易看破，不过他也不点破，直接坦白一切，反而更容易赢得对方的信任。
他也不忍心欺骗她。
毕竟，她和襄垣那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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