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道：“我只是，没办法接受……”说到后面哑然，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能接受又怎么样呢？
“所以你现在是想明白了？”巫炤的语气很平静。
恕羽抬起头看着他，叹了一句：“大概吧。”
“所以那个阵法可以撤掉了？”对方问道。
恕羽睁大了眼睛，十分不解：“为什么？”
巫炤语速不急不缓：“既然你想明白，缙云已经不可能回来了，那还留着那个做什么，白白耗费灵力……”
“可是……”
巫炤冷笑一声。
恕羽叹息了一声，她现在心思很乱，巫炤这样……让她更加烦躁了，这是看他这样，她又不忍心了。
“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也不会放弃……只是我想明白了，死守那个阵法也没什么用，不如出来研究点别的……”恕羽笑了笑，强忍住难受，继续道：“总不能那天把缙云捞出来了，我自己熬不住了……”
“呵，你倒是清楚……”巫炤走进，捏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为了他你也愿意多活几年是吧，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他？”
男人力道之大，掐的她骨头都开始疼起来。
恕羽皱眉，眼睛里浮现起一抹愧疚：“对不起……我知道这些年忽略了你，是我不对……我应该早点明白的，为了你，我当然也要好好活着。”
可是男人的怒气显然不是这么几句话能消除的。
巫炤睁开了眼睛，血色眸子里一片隐忍：“那你能活几年？又能陪我几年？”
恕羽脸上浮起悲哀，无法回答。
巫炤继续逼问：“那你觉得你能等缙云几年？他好歹能打，在外面也不是活不下去，可是你呢？你能活几年？”
恕羽忍住泪意，一字一句道：“你问的我都不知道……你就当没遇见过我，以后……我们，就这样吧……谢谢你这几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巫炤冷冷地看着她，像是在考虑着。
摸过多久，他嫌恶地收回了手，怒火燎的心肺都要炸掉。
男人拂袖离去。
一滴水珠落在离他脚步不远的泥土上。
接连不断的泪珠落下，打的那块地面泥泞不堪。
恕羽抱着胳膊蹲了下来，把脑袋埋在臂弯。
夜空只剩一弯月牙儿，沉默地听着着女孩低低的哭泣声。
为什么？
为什么一切变成了这样，过往二十年的人生，到底是她的不幸，还是神明对她开的玩笑？
为什么要让她来到这个世界？
为什么啊……
时有时无的低泣慢慢变成嚎啕大哭，回响在空旷的山顶。
她那么在意的人，消失在这个世界，生死不知。
她那么喜欢的人，都只能强迫自己放手，她那么喜欢他啊……
哭到最后没力气了，只能一下一下打着泪嗝，眼睛被泪水糊成一片，朦胧一片。
恕羽蹲的发麻，慢慢爬起来，还没走一步就踉踉跄跄摔了。
意外地，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
“真蠢！”巫炤不耐烦地一把抱起她，往屋子里走。
恕羽呆了一下，瞬间反应过了，在他胸口蹭干了眼泪。
巫炤嫌弃地把她放在榻上，点亮了灯
。
恕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生怕他跑掉。
“你怎么回来了？”
巫炤冷哼了一声，“哭的那么大声，还没走到半路就听到了。”
恕羽欢喜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
巫炤怔了怔，没有推开她，一时间气氛慢慢平和起来。
恕羽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闷闷道：“神仙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救不了人就算了，还说我活不久了……”
巫炤叹了口气：“也并未说错……”
恕羽抱的更紧了，声音有些不稳：“他还说，我只有这一世了……这一世过完，就会魂飞魄散。”
巫炤才明白之前她哭的那么难过的原因了，他不该逼问她的，他本意是想劝她珍惜时间，接过怒气上头口不择言，伤了她……
他低头吻了吻恕羽的额头，语气平和：“谁知道下辈子的事？即便轮回，你也不是现在这个你了，我也不再是这个我了……遇不见你，轮回又有什么意思？”
“没有轮回也好，这样你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了。”
这种情话谁不心动，恕羽心情好了几分，哼哼唧唧道：“哼，等你投胎了下一世，鬼还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了……”
巫炤轻笑：“不会的。”
不会有这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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