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炤也看了看那个小册子，好一会儿才道：“原来你还真有点用处……你以前在族中做什么的？”
恕羽顿了一下，随口道：“跟着族中的祭祀呗，平时也就打打杂什么的。”
嫘祖若有所思道：“看来你们的大祭司很厉害。”她并不完全清楚恕羽的事情，以为是跟着一个很厉害的祭祀身边。
“大祭司确实很厉害，”恕羽脸色有些复杂，“他教会我很多事情，只是……”
只是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嫘祖有心换个话题，没想到巫炤又开口了，“每个部落的祭祀都是地位很高的人，即便是身边的仆人，也是精挑细选的，你是怎么混到祭祀堂的？”
而且她这样也不像服侍人的样，除非是……巫炤眼神冷了一点，加上她刚刚的表情，不免有些误会，有些祭祀确实可以任意妄为，族中貌美的女子任由其采取……
同为男人，姬轩辕听出了巫炤的深意，有些不赞同地看他。
恕羽脑回路简单，以为他只是单纯疑问，还有些生气：“我有那么废柴吗？好吧……其实我算走后门吧，我父亲是族长……”
巫炤挑眉，他倒是没想到。
恕羽看他表情，更不高兴了，“哼，怎么了？不过他不喜欢我，甚至很憎恶我。”
恕羽尽量讲的轻松一点，表示她不在乎。
可是谁都能听出来，“憎恶”两个字都用上了，可见父女关系的确不好。
姬轩辕怜惜道：“怎么会讨厌呢，你这么活泼可爱，你父亲这么会不喜欢你？”他以为可能是小孩子心性，族长事情比较多，忽略了这个羸弱的女儿，以至于恕羽有些误会。
恕羽撇撇嘴，讽刺笑笑：“说是父亲，我长到十几岁，也才见过几面，我十岁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我是有这么一个爹的……他到死，就就和我说了几句话。”
她揪着一株野草的叶子，愤愤道：“他恨我出生，带走了阿娘的生命，可这能怪我吗？那一年大旱，明明是天灾，偏要算到我身上……刚开始干旱时，明明可以补救的，他却不让族人找水，认为是什么神明的惩罚……”
“阿娘虚弱得一口水都没的喝时，他在干什么？”
“带着一群人不去找水，反而在祭坛求雨！真是可笑！”
恕羽说着说着，忽然叹了口气，“其实他最后也很纠结吧，明明应该保哥哥，最后却让我活了下来……”
她想起那一日，天幕昏沉，群魔乱舞，惨烈的厮杀。
她吓得躲在床下面，被浴血闯进的月杀吓晕了，醒来发现已经在一处丛林边上，周围是最后的一批战士，她的父亲——枭族最后一任族长，看着他们一群人，慢慢道：
“你们已经是最后一批人了，无论如何……枭族要留下最后的血脉，你们沿着这个这里往外走，我们会拦在这里，为你们守一阵子……如果，能逃得掉的话，不要管什么复仇了，好好活下去！”
月杀低着头不说话，魔族快要来了，这是最后的时间了。
纪王看着这个儿子，沉声道：“月杀，这支队伍就交给你了，我很快就要见你母亲了，我对不起她……”他看了一眼恕羽，许久才继续道：“月杀，你好好照顾她！哪怕你死了！也一定……一定要把她送出去！”
恕羽愣了一下，那个一身是伤的男人，一跃而起。
带着夕阳最后的余晖，冲进了扑过来想要撕碎他的魔中。
月杀转头看了一眼，咬牙道：“走！”
……
缙云看着呆呆的恕羽，安抚道：“不怪你，他还是把你当作女儿的，不然也不会让你哥哥死也要保住你。”
恕羽摇摇头，眼神很空洞：“你不明白，如果不是他这句话，也许就不会死那么多人……”后来很久很久她才发现，魔族至始至终的目的，只有她。
只是，这个认知，她是最后一个明白的。
巫炤皱眉，“魔族本性好杀，你的部落不够强大，才会走到那一步，人力如何和那些怪物抗衡？这不是你能改变的。”
恕羽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枭族在她能力初露后，便很快兴盛起来，魔族来袭前，他们一族已是巅峰，不弱于现在的整个轩辕丘。
但是，那一次，来的魔族，实在是太多了。
目光所能及，遮天蔽日。
血流成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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