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程锦道，“我一会要去见艾黎，我会帮你和她做个预约。”
艾黎是这里的心理咨询师，和她预约，那不就是做心理咨询？小安尖叫：“不要啊，老大！我自己就是学心理学的。”
小安的声音很有穿透力，程锦连忙对游铎道：“快把她带走。”
程锦和杨思觅一起去医务室那边找艾黎，去了后发现俞光旭也在，他又在看着杨思觅笑，程锦叹气：“艾黎，能让他离开吗？”
艾黎对俞光旭道：“他们是警察，找我有事，你先走吧。”
俞光旭立刻道：“是周笑的事吗？我是他舅舅，他不是已经抢救过来了吗？”
程锦很惊讶，周笑的亲属关系上没有标明说俞光旭是他舅舅，他想了想，道：“思觅，你和他谈。”
杨思觅看了眼程锦，对俞光旭伸手：“请。”
两人一起出门，下楼，站在草地上聊了起来，俞光旭笑得很灿烂，而且他离杨思觅越来越近，杨思觅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让两人不会贴到一块。
程锦和艾黎站在二楼窗前看着他们，程锦问：“俞光旭是你男朋友？”
“……算是吧。”
“你这个花痴男友是双性恋？”
艾黎嘴角抽了抽：“他看到长得特别漂亮的人就会变成这德行。”
程锦皱眉：“那他这是对杨思觅一见钟情？”
艾黎看了眼程锦，从窗前走开。
“你想多了。”
程锦也从窗前走开，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天天看各种类型的案子，看各种各样的犯罪份子，难免有职业病。”
艾黎道：“虽然俞光旭有点……不正常，但他人还不错。”
程锦道：“很奇怪你会喜欢这样的人。”
艾黎道：“总比喜欢陆昂来得好。”
程锦想了下：“因为你对俞光旭没有任何期待，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
反正他是觉得正常人很难忍受自己的另一半是个到处孔雀开屏的花痴。
艾黎愣了下，继而摇头：“俞光旭人其实不错，有些小毛病，但并不会犯大错。”
怎样的才算大错？程锦没问，而是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我想向你了解一些人：段翔、周笑、冯晓雅，还有和他们一起去湖心岛的两个学生，以及他们的父母，还有楼下的卢校医，还有你男友。”
“我哪知道这么多？还活着的你还是直接去问本人吧。不过有些事确实没多少人知道，我可以和你讲讲。”
这所学校其实是周笑的外公创办的，但学校历史上没有相关记录，他已经过世了，周笑的妈妈继承了他的遗产——包括这个学校，俞光旭因为是私生子，加上和父亲关系不好，就什么财产也没得到，但他和他姐也就是周笑妈妈关系还不错，所以就留在了这所学校工作。
“周笑妈妈前几年因病去世了，我没见过她。段翔的父母我见过，但没什么特别印象，段翔会来这里读书是因为他得到了这里的奖学金。而冯晓雅，她和周笑在恋爱，我和他们谈过关于早恋的事，不过学校也没有硬性规定说不能恋爱。
“冯校医我不了解，俞光旭和他挺熟，你可以让杨思觅问问他。其他人我不清楚状况，你们自己慢慢查吧。”
程锦道：“你现在是池若愚吧？”
池若愚和艾黎是同一个人的两种状态。前者拥有全部记忆；后者忘记了过去，试图给自己创造新身份，发展新感情。
“艾黎”一惊：“你怎么知道？”
程锦看一眼窗外：“你如果真的喜欢俞光旭，肯定不会这么镇定地坐在这里。”
艾黎是“新人”，她想要忘记过去，想要重新开始，俞光旭是她开启新生活的标志性人物。
而池若愚记得一切，与她的沉重过往相比，俞光旭轻如鸿毛。
池若愚笑了：“你呢，为什么能很镇定地坐在这里？”
程锦道：“我不急，我通知了陆昂，他正在回来的路上。”
池若愚往后仰，靠到椅背上：“你真无聊，管好你自己的事，别来管我。”
“那你也管好俞光旭。”程锦起身，“我走了，对了，有空见一个小姑娘吗？”
“让她过来吧，上班时间我都在这里。”
程锦走到窗边，看向窗外：“陆昂回来了。”
池若愚沉下脸：“出去后帮我把门关上。”
陆昂没有上楼，他站在楼下，抱着双臂，望着俞光旭和杨思觅，明显心情不好。
程锦走到他身旁，也看向俞光旭和杨思觅，俞光旭对杨思觅真的过分热情了，过分到旁观的人都替他尴尬。
“你不是说俞光旭还不错？”程锦问。
“他之前很正常，或许是杨思觅把他弄疯了？”陆昂道。
“……”
程锦走到杨思觅身边，笑着插了句废话：“你们还在聊？”
杨思觅看着程锦，不说话。程锦察觉到他不太愉快。
俞光旭笑眯眯地道：“我正在给思觅讲甘湖的传说。”
程锦道：“叫杨思觅，他不喜欢别人省掉姓直接叫他的名字。”
“啊？哦……”
程锦又道：“我们还有事要忙，改天再聊吧。正好艾黎也找你有事。”
“哦，好吧。”俞光旭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往楼梯方向走去。
陆昂也要跟过去，程锦道：“艾黎说不见你，所以你不用去了。”
陆昂沉着脸停下了脚步。
三人一起回宿舍，都沉默无言，过了会，杨思觅碰了碰程锦的手：“你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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