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沉默不语，许久后才问道：“那么五位宗主是为何血战百日？”
“自己作孽自己还。”那人嗤笑一声。
“那这又和它有什么关联？”
那人眨了眨眼，指了指四周道：“事情已经这样了，难道含光君还不明白吗？”他一个响指，整个防护阵法顿时亮了起来。
漆黑的虚空中，防护阵法的光亮就像一盏昏暗的油灯，只能照亮他们周边的二十步以内的情况，再往深处去，所有的一切又被黑暗所笼罩。周边的气泡虽然无序地移动着，但仍在某种推动力下，朝着上方漂移。他们所依附的两个气泡也是如此。
气泡数量之多，不可胜数。蓝忘机已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气泡经过他们身旁，又有多少个气泡在他们上方破裂。
在这些气泡中，有单个气泡慢慢朝上漂浮的，也有像眼前气泡这样两两相扣的，甚至四五个气泡粘合在一起的。
蓝忘机凝神看向那些气泡，骇然发现这里的每个气泡中竟都有模糊的影子。有的看上去像山川河流，有的像亭台楼阁，也有的充满烟尘和不断移动的灰点，正如方才杀伐不断的世界。
那人向前一指，三组类似的双扣气泡飘过他们眼前。第一组中，一个气泡迅速膨大，另一个气泡被包裹在其中，随即消失。第二组中，一个气泡仍旧急速胀大，活生生地将另一个挤压至虚无。而最后一组，还没等气泡变大，两个气泡同时炸裂。
每个气泡便是一个世界，气泡的消亡、破裂，意味着那个世界的终止。那他们所在的世界背后竟是一个不断产生怨灵又不断膨大的古战场吗？
一向以冷静自持的蓝忘机登时感到一股寒气窜上后背。
那人又接着说道，“本来你们所在的双扣气泡阴阳调和，即便是相邻，也不会互相侵犯，除非有人刻意破坏边界。”
“但是这个充满杀戮的暗面气泡能量过于阴沉，在千年之前就让两个世界失去了平衡，还未运行完应有的时间就要破灭。所以，我把阴铁嵌入其中，堪堪能将其稳住。可没想到，竟有人把它挖了出来，啧啧，什么叫连神仙都救不了，这便是了。”
“如果，暗面气泡继续膨大，我们……我们会怎样？”魏无羡问道。
“或被吞噬，或是破灭。不管哪个，都是消亡。”蓝忘机答道。
那人点头道，“所以你们才会在这些年，看到很多不该出现在此世之物。”
蓝忘机思忖了片刻，恍然道：“禁术木球？”
“阴阳失调，因果不能被完美的消除，在蓝氏的藏书中泄露了阵法的存在，让你从中找到了我。”
“不止如此。”魏无羡道，“五大宗主又是怎么知道阴铁所在的？难道真的是碰巧吗？”
那人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若你们看到，夷陵出现了怨灵，没过多久又自己没了，会作何感想？”
魏无羡汗毛倒竖，“此地定有阵法或宝物。”
“呵呵，是我过于自信。我一直以为夷陵的魔音和逃逸的怨灵能让绝大多数的人望而止步，没想到五大家主的胆子远比我想象中要大。”
“所以他们就这么把阴铁挖了出来，又没办法善后，只能把乱葬岗围起来。”魏无羡双拳紧握。
蓝忘机的脑中一片混乱。在他看来，直到魏无羡他们重新布置阵法，夷陵的怨灵才明显减少。而这些年，仙门各家为了镇压夷陵怨灵，定期向金氏上缴财帛，并积极推进监查寮的建设，而金氏也在巡防上投入巨资。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除了上次何姚两家的事故之外，金氏并未遇到过什么强敌，但还是年年把人力物力投进夷陵这个无底洞。他想起金光瑶那日在清谈会上的一呼百应，又想到时刻维护他的兄长，又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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