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下最后一曲时,二楼的余森、袁泽从包间下来,重新回到后台汇合。
为舞台效果考虑,初致换了一件白色丝质衬衫,整个人都透着仙气,像是坠入凡尘的天使。关几道着暗红色,随性的挽起袖口,温润和匪气糅合的刚刚好。余森着暗蓝色,阴郁深邃如静谧夜空;而袁泽着香槟色,举手投足间显出贵气张扬。
这四人中除了关几道性格稍微放浪一些,其余三人惯常都是严谨的正装打扮。所以出现在会长和尼娜面前时,俩人都看呆了,直呼惊为天人。
“光看这四人一起坐在舞台上,就够了啊,你能想象一会儿他们还要演奏提琴协奏吗?我的天!”
尼娜已经进入癫狂状态,语无伦次了。
一束光打在主大提琴上,从弓子呢喃出的琴音典雅悠扬,营造出的氛围完美无差的展示出巴赫的古典。
闭上眼睛,你能听见云、听见花、听见笑脸,孩子们在秋日下蹦跳追逐。
第二大提琴接入,音铺在上层。
风起云动花颤,倦懒的阳光吻着树梢。
骤停,伴着拨弦的节奏,由小提琴再次奏出主旋律,一遍两遍,到第三遍时,两把大提琴交织进来。
花蕾静绽,竹节虫轻挠叶纹,万物瞬息生长。
主大提琴继续铺展,小提琴音短促变换跟随。
尾奏最后一声清婉,余味无尽。
睁眼之后,目光所及都是梦里见过的人,物,景。
台下一片惊呼。
四人绅士的鞠躬退场。
察觉到现场媒体的躁动,会长警觉的领着四人从后门匆匆离开。
谁知刚进停车场入口,初致就又快被自己吓死了。
余森见他磨磨蹭蹭的走在最后,于是停下步子等。习惯跟在初致身边的关几道早就看出他的心事,小声关心了一句,初致轻轻点头。
回头的瞬间,余森正好撞见这一幕,又和初致视线相碰。
“你怎么了?”余森问。
初致像是被吓了一跳,立刻回答没什么事。
关几道上来扶住他,带着几分指责对余森说,“别问了,我和初致还有些事情要回去一趟。”
“是吗?”余森低头问初致。
初致明显心不在焉,不住的拿眼睛瞄关几道,支支吾吾的说:“嗯……叔叔先走吧。”
“我会送他回庄园的,余先生放心。”
“走吧走吧!”
不远处的袁泽等不及的催人,见余森还杵在原地,干脆上来挽着胳膊把他拖走。
等两人走远,初致才急吼吼的掉头往后台跑。
他把余森和他求婚的戒指弄丢了!
因为昨晚关几道有心想去摘掉缎带,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特意确认过还好好挂在脖子里,可现在连那根黑缎带都一起消失了。
“出门前我记得还在。”关几道也回忆道。
那到底是在哪里丢的?
今天一整天都呆在这剧院里啊,练习室?厕所单间里……布加迪车内……是在那时候丢的吗?
他在脑袋里反复重现那些场景,越回忆越觉得脸红心跳。
关几道也着急了,差管家去剧院三楼练习室找,去后台更衣间找,去前场一排一排的找。
两人等在会客厅,可也只等来一句“抱歉,没找到”。
初致彻底失魂落魄了。
那枚戒指是何其珍贵的礼物啊!他根本无法想象,如果余森得知他把它丢了,会作何反应。
“那是余森送你的吧?”
初致闷闷的叹一口气,他现在不想说话。
即使没得到答案,关几道也懂了。于是,他不再追问,好好把人送回庄园。
“我和会长知会过了,要是确实在剧院里丢的,他就是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初致委屈的低着头下车,趁关几道没注意,偷偷拿手背摸眼泪,“谢谢。”
“这个……送你。”
关几道把一个黑丝绒盒塞到他手里,不好意思的挠头发。初致抬头问是什么,关几道指着盒子让他打开看。
盒子里躺着一枚天青色瓷片,上印四个藏青色小字——“至治年制”。
“这是元青花瓷片?”
初致小心提着黑色缎带端详。这不是前不久吵的沸沸扬扬的那件无价文物吗?关几道有这件东西,倒不让他觉得奇怪,可他为什么要送给自己?
“元英宗在位两年间的物件。”
“我不能收。”初致把瓷片放回盒子,明明白白的拒绝他。
关几道摇着头,推开他的手,一双眼眸暗藏秋波,“那枚戒指不在了,你先戴着这条缎带。”
所以,黑缎带才是关几道要送自己的礼物,而瓷片不过是附属品?
这人绝对是疯子。
“你真不想要的话,等过几天找到戒指,再还我也不迟!”关几道自作主张解开搭扣,帮初致戴好。
他暂时没想到其他的办法,只能和关几道约好,瓷片算他和关几道借的。
关几道坐进黑色宾利,和他点头道别,留下他一人。
这一晚上折腾,让初致身心俱疲。他双腿发软跪坐在地,吓得躲在暗处观察好久的保安大叫一声,赶紧冲过来扶。
身后传来一道低闷的男声。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初致闭着眼往这人背后爬,糯糯的哼哼唧唧,说走不动了,要背。
没搭上手的保安又退回暗处,捂着嘴笑。
余森不情不愿的半蹲下,好让初致容易往背上爬。
他回到庄园等了他一晚上,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沉,就是不见关几道把人送回家,急得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屋子里不停地走,管家好心问需不需要给初少爷打个电话,他立刻制止。可还没过一会儿,他就借口出去走走透透气,一个人跑到大门口坐在花架下等。
好不容易等到了人,刚才两人又在他跟前上演了一场依依不舍的惜别,气的他差点上去给关几道一拳。
这会儿,小孩儿乖乖的趴在背上,和他撒娇一样的说话,他觉得心里憋着的那些冰疙瘩早就融化了。
初致的睡眠浅,他把人背上二楼卧室,轻轻的放他到软床上,自己在他身边躺下,等他转身过来伸胳膊找人,他就把脸送到他手边,让他捧着。
“叔叔乖~”
小狗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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