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初致就没再来找过余森,余森的生活就像以前一样的简单,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
多亏肖良的帮助,他的第十篇论文最终过审,一个星期之后他收到了杂志社的装订精美的样本,小心的连同纸质原稿一起收进资料柜的抽屉。
不知道小孩儿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和谁一起……余森合上抽屉,手指轻抚着西装前口袋里的钢笔,烟灰缸里又积满了烟灰。
“哦,他挺好的,每天都在图书馆待着,说是在预习专业课。这都要谢谢你,余森。”初院长在听筒里笑起来。
“那就行,他是听话的孩子。”
挂断电话,余森倒在沙发里好好睡了一觉,大概是父亲的心愿已了,他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醒来时已经是晚上10点。窗外悬着半轮月,他坐起来点了烟,抹黑去桌子上找烟灰缸。“啪”一声,瓷制烟灰缸摔在地板上,在沉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声音。
“谁?”
实验室的门被撞开,冲进来一道人影。
“是我是我,余森。”
肖良按下灯光开关,余森用手掌挡在眼前。
“教授怎么不开灯,我还以为有贼……”
余森放下手,躺回沙发里,神色疲惫。
“我这儿除了实验报告,就是试管显微镜,要不就是那一堆旧书,真遭了小偷,我还觉得对不住呢……”
肖良拿扫帚把碎片拢成一小堆,清理干净,不再多言。
“你别管了。”
“这时候说什么管不管的,以前每次清扫都是我负责的,教授什么时候管过。”
“喂!”
余森的手机里收到邮件,他担心又是杂志社,赶紧举着手机查收。
“是我给您转发的,是《科研标兵竞选登记表》,需要注意的地方,我都标注好了,您这两天填好交上去吧。”肖良走到门口,摆好扫帚,说话的时候没回头。
“嗯。”
余森又叫住肖良,他有些问题想和肖良请教。
“有一个情况,暂且定为假设,真的只是假设,”他犹犹豫豫的说,“如果是你会怎么思考?”
“什么?”
唉……问你也不知道你懂不懂,估计和我一样啥都没想过,天天光顾着整理实验数据了。
“嗯……这样,假想,有一个人什么都不懂,整天把喜欢啊爱啊挂在嘴边,看起来像是恶作剧,经常表现得很直白,而且年纪小,是对方年纪小。”
“年纪小吗?”肖良转回头望着余森,手撑住墙壁。
“嗯……对我也没什么了解,而且也不是我会心动的类型,就是这种家伙不考虑我的感受,一直冲到我面前说希望我喜欢上他。这个……是你的话,会怎么处理?”
余森躺在沙发里,望着天花板,“是不是很麻烦?”
“这个……我……不知道,也想不出来,还是看本人怎么考虑吧?”
肖良有些慌,不小心踢倒了扫帚。
“不过,教授如果会考虑这种问……假想问题,说明您已经有答案了。”
“啊?小十四岁也无所谓吗?”
余森翻身坐起来,烟灰烫到手,闷哼出声。
“十四岁吗?不是三岁……”后一句说的太轻,肖良低着头转身拧动把手,“哈哈哈……您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的话,请直说就是。”
“只是假想,假想而已。”
余森猛吸一口烟,整个人重重的靠在沙发上。
“别发神经!有事去忙,无事回家。”
六月的南方城市太阳西沉之后,温度就不再那么闷热,整个S大只剩下中央大道的路灯还执着的亮着,车停在校外停车场,余森望着爬满藤蔓的图书馆,那边也是一片漆黑。
初致白天就在那里吗?
从这边到实验室不过300米距离,明明八千八百公里都不顾的你,怎么现在连300米都不想走了?还说什么让我喜欢你,你倒是坚持住啊,小屁孩!
不对,我这么思考的话,是不是真像肖良说的,已经……陷入……初致……
一阵夜风吹落几瓣红色蔷薇花瓣,从他的头顶散下来,余森伸手接住一瓣。
我好像有点喜欢初致?
余森握紧蔷薇花瓣,揣进西裤兜,却看见自己的影子旁边出现了一个圆圆的脑袋。
小致?他从什么时候跟着我的?一直都是吗?
“今天下班好晚,我以为您今天不会回家了。”初致走到和他并肩的位置,突然想起好像说错了话,立刻改了口,“我也是刚刚从图书馆出来,遇到您好巧。”
初致身上飘散的白麝香萦绕着余森,确实是致幻的香味,余森有点恍恍惚惚。
“……要不要陪我喝……茶?”
我说了什么?大半夜喝什么茶,这个邀请简直太蠢了。余森忍不住吐槽自己,却听见初致说,“好,我先和爸爸说一声。”
和爸爸说什么?我只是请你喝杯茶,你别歪到奇怪的地方去!但是,我也想和他待在一块儿……的吧?我这是怎么了?
“我的车在校外,你在大门口等我。”余森快几步走到前面,回头对初致说。
接下来……会怎么样?我又要对无知的小孩儿下手了吗?这样的话,我也该讨厌自己。
余森一边踩下刹车,一边透过车窗望着校门口的初致,那张懵懂却精致的脸在夜色里越来越清晰。
也许他现在离开,一切还来得及。
车分毫不差的停在初致面前,余森摇下车窗,伸手拉住初致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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