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课堂结束，果然只有风毛菱角的几个优等生获得变态余教授的青睐，如愿以偿的得到A评级。
初致安慰落败的西焱下学期千万别选余教授的专业课，靠在教室门口等余森收拾好公文包。
阳光里带着蔷薇的花香，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拱桥的石板上，水面倒映出一对影子，初致亦步亦趋，偷偷踩在前头余森的脚印上，仿佛这样可以让两个人之间更亲密似的。
“咱们现在去医院吗？”
余森脚下顿住，回头时表情严肃。
“这位同学，你该有点自己的生活，去图书馆或者咖啡馆都行，别再跟着我了。”
初致一头撞上余森的怀里，委屈的揉了揉撞红的鼻子。
余森的胸前口袋里躺着一支黑色烤漆的钢笔，那是两年前初致送给他的结婚礼物，笔帽上的夹扣已经断掉了。可他依旧天天带在身边，不舍的换新的。
“你还留着呢？”初致抽走那支旧钢笔，微嘟着嘴，不可思议的把这宛如证物一般的物件举到余森眼前晃了晃。
他那像是嘚瑟的眼神让余森局促的移开视线，转而看腕表的时间。
“不管，我就跟着你了！”
初致斜扬起下巴，这个角度的他看起来更显可爱，配上此刻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几乎让余森无法拒绝。
他勉为其难的一摊手，佯装洒脱的站在一侧，对初致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好！没问题。”
他和袁泽约在医院楼下的一间古朴茶舍。
早到的袁泽照例一开口就不耐烦的埋怨余森又迟到了，可当他见到藏在余森身后的初致，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变，语气轻柔的问候：“初次见面，我是余森的私人医生，袁泽。”
这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失魂落魄，让余森莫名不安。
从进包间起，余森潜意识里做了很多宣示主权的小动作。比如此刻双腿叠放，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搭在初致身后的沙发背上，将人圈起来。
袁泽说话的时候，一直拿还算友善的目光观察初致，偶尔偷瞄一眼余森。
“你真漂亮。”
赞美一个男人可以使用很多修饰词，但“漂亮”似乎意有所指。
余森不悦的审视这个自称私人医生的人，心想，作为医生，你该更关注病人吧。
“午餐时间选在茶舍，这是对成年男子胃口的不尊重。”
“西焱家的牛排10分钟就到，”袁泽还在打量初致。
初致也歪着脑袋望回去，这倒让袁泽意外的收敛了目光，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
“别误会，”袁泽眨巴了几下眼睛，继续无视余森。
他根本没猜到，余森对初致的好感也许只是源自这么简单的理由。
本来坐在沙发中间位置的他，朝初致那一边挪了挪，“我只是觉得，你和年轻时的余森太像了......”
昨天上午，他在诊疗室问过余森的。
“你为什么会出手帮他？我没想明白。”
余森和他回忆起两年前的场景，说那时的初致比现在更柔弱些——一头茶色小卷，一对和身边人不一样的浅蓝色瞳孔——他被围困在一堆不良Alpha之中，孤立无援的躲到角落里。
那一幕让余森有时空错乱的错觉，就像见到十五岁的自己。小余森刚入伊顿公学那年，身材瘦弱的他被堵在宿舍楼道里。幸好，路过的袁泽站出来，以一种少年特有的桀骜不驯，指着那一伙孩子和他们约战，说要在剑术馆像骑士一样，举着长剑决斗。
“为荣誉而战的骑士们偶尔也会为爱而战。”
袁泽躺在剑术馆的地板上，大口的喘气，而跪在他身旁的余森一脸无害的笑，拿纸巾帮他擦额头的汗。温柔的月光从木质窗缝泄进来，袁泽在余森脸上轻轻的吻。
“谁知道在18岁那年，你竟然分化成了alpha，知道我有多难熬吗？”
这是时至今日袁泽还藏在心里的痛。每次，他说起这一段懵懂旧事，总是委屈巴巴的想和余森讨个说法。
可27岁的余森只会对他说，“我要进S市最高等的生命科学院！”
帝国理工学院的博士生背景，让他顺利通过面试，还得到院长的赏识，成了他的关门弟子。得到消息的那天，他请袁泽在这间茶舍一起庆祝，也是从那天起，袁泽成了他的“私人医生”，帮他伪装Alpha的身份，好在生科院站稳脚跟。
“就是在那时候吧，初致让我想保护他，告诉他这个世界比他那时正在经历的要美好的多。可是，我和他姐的婚礼在遇到他之前就定好了，作为一个毫无可能靠近他的人，能给他的太少了……”余森跳下诊疗椅，穿好西装，手摁住胸前的钢笔上，也摁住自己的心脏。
袁泽撇开视线，盯着临窗的诊疗单打印机，“那现在呢？显然这绝不是上帝给你开的玩笑，他只负责给你机会，不负责给你结局。既然上帝安排由他来作你受损腺体的安抚剂，为什么你不能安心的好好接纳他？”
余森目光暗了下来。“可能还不到时机，再等等。”
时间拉回当下。
“你们俩坐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感，”袁泽扶住下巴，努力想找个适当的词来表达两人之间诡异的相似。
「推荐一款你家的甜点，不含蛋白的。」初致正拿着手机给西焱发微信，抬头发觉气氛尴尬。
“不饿吗？”初致自己咬一块牛排，又给余森喂一块，“我也是您的朋友，他现在不是您唯一的朋友。”
“我该考虑开始一段新恋情，”袁泽默默咬牛排。
侍者把甜点从保温盒里端出来，草莓白巧克力慕斯蛋糕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西焱说让我试试他家的新品，无蛋白慕斯。”
初致还记得的：余森讨厌一切含蛋白的食物，他也不喜欢。这是两人众多一致饮食习惯中的一条。
甜腻的信息素在包间的空气中飘散开，两人视若无人却又毫无自知的烟波流转，让袁泽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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