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莹量身为我打造了一个李乾，我看出来了，所以不喜欢。而现在，量身为我打造的张行止，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来人。”察觉到顾清景的异样，顾琅招来暗卫，就要把木然的顾清景带走。
顾清景没有挣扎，要走时手腕却被人握住。赫连容拉着她的手，神情阴狠而执着：“她已是我拜堂成亲的妻子，身上的嫁衣也是为我而穿。”
顾清景看着赫连容的模样，一时之间又有些分不清此刻的他是真是假。
“把公主带下去。”顾琅声音提了提，继而对赫连容道：“朕想好了和你之间的交易，你想不想知道？”
赫连容面有挣扎，不多时便松开了顾清景的手。他看着顾清景被请了下去，看着她的背影，怔怔放下手，末了不自禁的抚上嘴唇，笑了出来。
“二皇子，此时又何必故作情深呢？”
赫连容并未答话，他迅速恢复好心绪，与顾琅平视，等待着他的交易。而顾琅却似闲话家常般，提起了另一桩事：“朕向王婉莹提过一次，朕可以坐到那个最高的位置，清景功不可没。王婉莹似乎不相信，所以都没有告诉你。”
“皇上何意？”
顾琅笑道：“她让自己痴傻惯了，所以你们都不相信。”
“当年楚国皇室互相倾轧内斗严重，朕和清景带着两个妹妹硬是挺过来了。她帮我斗兄弟斗后妃，甚至于斗皇上，所以到头来只有朕知道她的心思有多深有多剔透。”
赫连容脑海中一直紧绷着的什么猛然炸开，似乎是在某一次传信中，王婉莹玩笑般的提起过几句，他也真的将其如玩笑般的置之于脑后。就算是此时，他对顾琅的话依旧怀抱着半真半假的猜测。
“你的计谋很拙劣，但却成功了，仅仅是因为，清景她喜欢你罢了。”
顾琅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向赫连容陈述着一切，他对着顾琅，一直被压下的意气似乎要喷涌而出：“我也喜欢她。我们两情相悦，并未损失什么。”
顾琅眼中有微不可见的狠戾划过，他道：“如果朕告诉你，她为了你放弃了自由呢？她把最大的赌注压在你身上，可惜的是，她彻底失败了。”
赫连容回以笑容，缓缓道：“你选在新婚之夜，也是在间接的摧毁她。”
“她扛得住，也只有这样，她才会彻底死心。以后即使你想挽回，你们也绝不可能了。”
或许是今晚的变数，或许是知道自己的一败涂地，赫连容垂死挣扎般道：
“我不会挽回的，失败就是失败了。我惋惜的不是这一桩婚事，而是我在长安的部署，功亏一篑。”
顾琅忽然笑了，笑得比哪一次都开怀：“文娴，你听到了吗？赫连容直至如今，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你确确实实是，真心错付了。”
屋门打开，门外的顾清景被人桎梏住双手，面色平静地听着。
赫连容从未有过的慌张，他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而起，末了只能望着她，静静等待着她开口。
只过了片刻，顾清景抬眸望着他，“她是你杀的，是吗？”
顿了顿，赫连容道：“是。”
此后，便再无话。顾清景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婚房，踏着月色走向了赫连容怎么也追不到的地方。
直至顾清景的身影彻底消失，赫连容才缓缓回身，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情绪，他看着顾琅，一字一句道：“顾琅，你不仅对她，对自己也狠。你也是清楚得吧，今晚一遭，即便清景放弃了我，也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了。”
顾琅喜欢顾清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本该无人知道的秘密，却轻易的被远道而来的赫连容窥破了。
顾琅只是怔愣了一瞬，继而笑道：“朕欣赏你的狠绝与聪慧，朕没有看错人。”
“接下来，谈谈我们的交易吧。”
赫连容也挂上了滴水不漏的笑容：“皇上请说。”
“朕会隐下你在长安的一切，并在你回连祁后提供助力，使你得登地位。但你也要允诺两国，百年之内不得开战并且连祁要向楚国进贡二十年。”
过了许久，顾琅听到了赫连容低低的一声“好”。
临走时，顾琅站在温馨热闹的新房中，笑道：“驸马张行止于今夜忽然暴毙，朕的文娴公主自有他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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